卷九 第二十章 蛛絲馬跡(一)(2 / 2)

步劍庭 意縹緲 1673 字 2023-01-10

此話一說,眾人皆是一驚,韓賦更是淚目圓睜,道:「你什么意思?總不成你認為是我害了夫君?」

應飛揚無視她憤恨目光,道:「韓夫人,你若能公開昨晚與鐵山兄談話的內容,或許能打消我的猜疑。」

應飛揚想解開心中迷惑,但鐵山這條線索已斷,而從昨日偷聽到的對話來看,韓賦顯然也知道些什么,此時顧不得韓賦是真哭還是假悲,尋得機會便言語逼問。

韓賦聞言自是悲氣至極,雙目都變得發紅,狠狠道:「信口雌黃!我昨日與姐妹飲完酒,便又去主母那陪她秉燭夜話,從沒去過夫君那里,更不知曉你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應飛揚卻是一驚,道:「主母?哪個主母?」

韓賦氣道:「錦屏山庄,還能有哪個主母?不就是你師姑!」

說誰誰到,此時便見一陣女聲傳來,「我來得晚了,鐵山他真的……」

便見一名女子說話同時,急匆匆步入內中,見到屋內慘狀,剩余的話與戛然而止,只余一聲驚呼。

錦屏山庄女妖見她到來,皆朝她一禮,而她揮揮手示意免禮,只抱著韓賦安慰道:「我的好姐妹,真是苦了你……」

可應飛揚此時只余驚異,眾人眼中的錦屏山庄主母謝安平,雖然發鬢梳成少婦狀,舉手投足有一種成熟端庄的氣韻,但分明便是她師姐謝靈煙!

「真的不是我的臆想,我在錦屏山庄的兩日都是真實的經歷!頭一日遇上的那個死而復生的謝安平,其實便是謝靈煙。」

他本就覺得,就算是姑侄,謝靈煙和謝安平也像過頭了,但一則三年未見過師姐,謝靈煙形貌與他記憶中的確實有變化,二則受錦屏山庄眾女妖誤導,讓他對自己記憶產生懷疑。但如今選擇相信自己後,便又覺得眼前這個「謝安平」和謝靈煙怎么看都是一個人。

只是更多的疑問也隨之涌上心頭。「可師姐她的身份又改變了,不光其他妖,連她對自己的認知都扭曲了,究竟是誰,能做到這種事!」

而此時,趙雅向謝靈煙問道:「主母,公子呢,還沒過來嗎?」

謝靈煙道:「他還在修煉,我已留信與他,他一出關,便會即刻趕來。」

一旁秦風聞言,眉頭一皺略帶埋怨道:「又在修煉,公子這些時日修煉的倒是勤快,他之修為都已至極境,也不知他在修煉什么!」

如秦風所說,如公子翎這等當世頂尖高手,想要再進一步,需要的事思想境界的境界、大道上的明悟,尋常修煉對他們已無甚益處,山庄出了事,身為主心骨的公子翎卻不在,也難免素來直言直語的秦風會埋怨。

謝靈煙則真表現的如一家主母般,給眾妖和韓賦吃定心丸:「我也不知,許是他摸索到了什么方向,只是沒想到,他這幾日勤於修煉,山庄之內竟遭了這等災禍!但等公子今日修行完畢,不管是誰殺了鐵山,敢在錦綉山庄放肆,九天十地公子也定將凶手抓出,還你們夫婦一個公道!」

韓賦聞言,稍稍收了激憤狀,但仍是狠狠看了應飛揚一眼,而趙雅則問道:「在此之前,有件事還需向主母征詢。韓賦說她昨晚與主母一起夜話,不知可有此事?」

謝靈煙點了點頭,「沒錯,怎么了?」

趙雅回身,對應飛揚道:「應公子,你怎么說?」

指控被輕易推翻,照理應飛揚是處於不利地位才是,可應飛揚此時卻無視趙雅目光,自顧自的打量著鐵山屍首,道:「趙令主,容我提醒,所謂證言證詞,皆是常理論之,如有超乎常理的事物介入,那所見事物不可信,所聞言語不可信,甚至連自己的記憶也不可信。證言證詞,便毫無意義!」

應飛揚說罷,忽然大步向鐵山屍首走去。

「你要做什么?」趙雅意欲攔阻。

「你們看那個!」應飛揚卻指著地上一個杯子,杯子現場中是少數還沒碎盡的茶具,就杯口朝下,倒扣在鐵山不遠處。先前在一地碎瓷中並不明顯,此時被應飛揚這么一指,眾妖才有所察覺。

茶杯原本通體碧翠,只因離鐵山較近,杯壁被噴濺出的血液留下點點污痕,但若用極佳的眼力認真辨識,卻能發現杯壁上其中一點血跡帶著淡淡的紋路。

「是指印!」眾妖驚異呼出。

「沒錯,帶血指印,顯然是鐵山將死之際留下的,他會在臨死之際竭盡全力的抓取這杯子,定是為了給我們留下線索……方才趙令主的質疑,以及鐵山兄因何而死,答案或許就在這杯子中!」

再也沒有人阻攔,應飛揚走上前,輕輕將杯子抬起。

眾人目光齊刷刷看向杯底,卻見杯底爬出一只小小的螞蟻。

螞蟻重見天日,立時搖頭晃腦的爬開,可爬沒幾步,便陷足粘稠的血漿之中。

楚頌拿起銀針,輕輕將螞蟻挑起,辨認後略帶失望道:「只是普通的螞蟻。」

應飛揚卻道:「不對,是蠱!」

楚頌一驚,卻看不出螞蟻的特異之處,而應飛揚面色凝重,神情肅然道:「杯碗盤碟,皆稱為皿,螞蟻為蟲,一蟲一皿,便是鐵山留給我們的最後訊息,一個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