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第四十四章 刀劍封天(一)(2 / 2)

步劍庭 意縹緲 2276 字 2023-01-10

「叮!」漫長的顫音陡然停止,帝凌天雙手分張,五衰之氣縈繞周身,如張開一張漆黑的幕牆,雙刀一劍刺在真氣上,卻如陷泥淖,難進分毫。

「……但想要封天,猶嫌不夠!」試探結束,帝凌天反守為攻,真氣一吐,漆黑、不祥的五衰之氣霎時從刀劍羅網縫隙中滲出,墨染天地般,肆意震散開來!

一招之內,盡顯絕世之威。

應飛揚、姬瑤月立時被震得倒飛,而五衰之氣宛若黑炎灼身,纏繞他們的身軀,欲侵入他們臟腑。

隨著二人被震退,主宰時空的刀劍領域亦受影響。

方才被放慢了的時光如同突然快進,漫天刀劍之光延著軌跡急劇收縮,「嗤嗤嗤嗤嗤……」經行之處,炸出無數刀風劍氣,將滯留空中的鵝毛大雪切的細碎,輕飄飄,細蒙蒙,如薄霧般隨風飄下。

光影映雪的燦爛奇景,竟是美不勝收。

而下一瞬,飄飛的細雪又再度凝滯,應飛揚、姬瑤月各自落地,穩住險些潰散的刀劍領域。

而他們身上,如黑炎纏身的五衰之氣亦不再躍動,就好像火焰被凍結。

「哦?」絕殺的一擊未盡全功,令帝凌天輕咦一聲,顯露出意外。

隨後,刀光劍芒再閃,凝滯的五衰之氣被刀劍撕碎,如余火殘燼,飄散無形。

至此,一輪交手結束,現實中的時間才堪堪過了一瞬。而強弱,似乎已有體現。

應飛揚、姬瑤月刀劍聯手雖能出乎帝凌天預料,但也終差了一籌,奈何不得他。

可帝凌天以濁穢之力侵染一切的天人五衰功,在刀劍領域中,那無孔不入的侵染力似也受到壓制。

斬碎黑炎的應飛揚心有余悸,如今的他,尚還沒有外邪難侵的絕強修為,而那同樣能使天人五衰功,化濁為清的六道創主魂靈又已不存,本以為方才難以抵御襲身的天人五衰之氣,好在天人五衰功的恐怖源自清濁之變,而破宇劍,滅宙刀的法則卻是時空之始。

時空之始,更在清濁變化之前,這是法則的壓制,讓清濁變化難已發生,天人五衰功自然難盡全功。

現在想來,半年多前,應飛揚、姬瑤月大鬧昆侖時,聖佛尊敢冒險讓他們斷後,阻擋追擊而來的帝凌天,便是認為刀劍合並的宇宙時空之力,能可一定程度抗衡天人五衰功的侵染。

但抗衡,不等於無視,壓制,亦抹消差距。時間有限,見識過刀劍聯招後,帝凌天不欲多被他們糾纏,五濁惡氣運轉全身,一股前所未有的壓逼鋪天蓋地而來,充盈整個刀劍領域。。

面臨赫赫天威,同樣斬碎黑炎的姬瑤月冷橫應飛揚一眼,斥道:「這種時候,竟還不出全力,你在輕視誰?」

此話一出,倒又令帝凌天有些錯愕,方才的刀劍齊攻已足夠令他驚艷,可依姬瑤月所言,應飛揚竟似還有保留?

令帝凌天不禁以看瘋子般的眼神瞥向應飛揚,對上六道天主,竟還敢有所保留,這該是何等的狂妄?

可事實上,應飛揚自然不是輕視帝凌天,他對自己一直有著很清晰的認知,六道天主,無疑是當世傲立絕巔的存在,放眼天下,也無任何人有資格輕視他,應飛揚當然更不可能。

即便開戰前,應飛揚說帝凌天大勢已去,必敗無疑。也只是從戰略角度出發,而不是從戰力角度上評判。

甚至,他會這么說,正是出自對帝凌天的忌憚,才想要以言語動搖帝凌天的戰意。

可他看得出的大勢,帝凌天自然也能看得出,但帝凌天依然選擇置身險地,繼續推行「凈天之儀」,那是否意味著,凈天之儀絕對值得他如此執著?

在六道惡滅昔年的大本營「忉利天」被毀前,凈天之儀皆是在「忉利天」的凈天祭壇上完成。

之前從未有人在昆侖山進行凈天之儀,之後也可能不會再有。

但可以確定的是,建立在萬山祖脈、昆侖絕頂凈天祭壇,所能汲取的天地靈氣,要遠遠勝過忉利天這一方洞天之地。

帝凌天本就已有足以比肩當世頂峰的實力,只因人族先天體質限制,無法將傳承自天人的「天人五衰功」發揮的極致,所以三十年前才會惜敗給衛無雙。

若是讓他以這種空前絕後的龐大靈力完成凈天之儀,那他的實力將會膨脹到什么不可思議的境地?

洗去先天雜質,成就清凈無垢之身,自此再不輸當世頂峰分毫,這已是最低的設想。

或許,更有可能,他將突破此方天地極限,成為千山不及此山高的無上之上,強中最強。

輔以不懼圍殺群戰的天人五衰功,或許他真能以一人「戰力」改變「戰略」,將昆侖山的勝負之勢再度扭轉。

這樣的帝凌天,只想一想就令人渾身顫栗,誰能敢輕視?誰有資格輕視?

應飛揚未盡全力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在顧慮姬瑤月,要知曉,他們的刀劍聯手,需要雙方實力在相距不遠的同一層次上,否則時空之力便會失衡。

而應飛揚自從戒心塔的修煉之後,自覺戰力已有突飛猛進,在天書之爭時,已穩勝姬瑤月一籌。

所以為了與姬瑤月更好配合,他方才刻意壓制了實力。而此時方醒悟,這份照顧,對素來要強的姬瑤月,亦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輕視。

她是與他並肩而立,聯手斬除雙天的利刃,不是拖他後腿的柔弱花骨朵,需要的從不是照顧。

相通此節,應飛揚輕笑一聲,身形挺立同時,銳利到足以刺破蒼穹的氣機竟還在層層拔升,挑釁一般對姬瑤月道:「那你,可要跟得上。」

姬瑤月雙刀交錯背後,身不動,蓄勢待發的刀勁卻如花開綻放,璀璨張揚,不甘示弱的回應道:「這話,當由我說才對!」

既有聯手之心,又存競爭之意,不需再多言語,伴隨「噌」得一聲足壓積雪的聲音,兩道身影同時消失,只在原地皚皚白雪上留下深沉的足印。

下一瞬,已臨帝凌天上方,更快的身法,更冷的寒光,漫天飛雪凝滯,可刀劍卻如暴雪呼嘯,一瞬飛白,以冷冽霜殺之態忽焉席卷。

帝凌天本不信他們猶有保留,但此刻卻毫無疑慮的相信了,他們聯手已經很強,卻沒想到真的還能更強。

第一輪的交鋒,只算是彼此試探,第二輪的交鋒,卻已是生與死的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