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太皇太後(2 / 2)

重生之怨偶 陳燈 1632 字 2023-01-11

她如今已是官身,卻不能和從前一般去開食肆賺錢了,一時半會卻也沒想出個法子,隔了幾日深夜里禁宮內喪鍾鳴響,太皇太後薨了。

第二日便已滿城掛白,寶如遣了小荷去鋪子里問了問,喪事來得突然,秦娘子直接聯系了好幾家大布店,一口氣賣出去許多白麻布,又直接讓人在店門口擺攤賣白麻布,一日也賣出去許多,寶如心中暗自佩服這秦娘子有生意眼光,這白麻布不是什么稀罕東西,平日里價極廉,各個店家只要肯出京城調貨,不會超過三日貨就補齊了,因此這賣的就是個急,出貨一定要穩准狠,京都何止十萬人,處處都要買孝巾,一時之間哪里有空四處尋摸,但是這么多的白麻布,靠自己賣幾日內是賣不完的,還是要早日填貨給各大布店,才是真正好法子。

裴瑄十分驚詫,但也還算高興,畢竟這樣他就能直接帶上貨物的錢回去了,而不是下次再找人押錢進蜀,他悄悄對唐遠道:「這許相公若不是得了京里的消息就是有通鬼神之能了,只是他在蜀地,京里的消息瞬間萬變,他如何在數月前就能算得如此准,若是遲一些,這麻布就全不值錢了。」

唐遠也只能道:「從前不是說諸葛亮能觀天文地理么,這太皇太後想必是天上的神仙,天上必是有星星是代表她的,興許許相公就從這星相看出來的呢。」

裴瑄搖頭道:「實在是太玄了。」

為了為太皇太後往生祈福,大相國寺舉辦了聲勢浩大的往生法會,京里諸官宦誥命盡皆前往致祭,寶如這日也專程換了素服前去致祭。

卻是難得地又遇見了宋夫人及宋曉菡,她一身素衣,整個人消瘦許多,看到她便拉了她的手低聲道:「聽說前兒你們惹上了麻煩?雖然被貶謫了,我爹說這倒是好事,若是仍留在翰林院,少不得要被人使絆子,還不如遠遠出去做些實績出來,過上幾任,大家都忘了這事,官家也未必記得了,再回來才好。」這番話倒是說得真心實意,寶如致謝道:「多謝指點。」宋曉菡幾句話卻又露了本性:「要我說都是那安貴妃不好,倒是連累了你們,許大哥當時就該以死抗爭,還能留個鐵骨錚錚的美名兒。」

寶如失笑,許寧和等人?年幼被賣入贅,為了一塊糕點終於低頭的人,他是在世俗紅塵中打滾磋磨過的人,如何會和那些士大夫一般,寧死不辱,寧可青史留名卻不苟且偷生,他前世和官家做那什么新法,更多的是為了做一番事業證明他自己,若說真的完全是為國為民毫無私心,她也不信,這一世再赴朝堂,多半是要彌補遺憾,他會以死抗爭,她不信,她也不希望他寧折不彎,許寧會求全委屈,會忍辱負重卧薪藏膽,會反復斟酌後選取最合適的一條路,他其實是個普通的俗人,卻努力為她撐起了一片天。

宋曉菡還在嘀咕著和她說侯府的事情,低聲道:「寧國公府那笑話你也聽了吧?我爹聽了就和我說還是退了親吧,二房那邊更是想得美,知道我爹有退親之意,便說讓宋曉蘿頂替我也成,真是好大的臉!我和我爹說烈女不侍二夫,若是他退親我就死給他看,我爹被我嚇住了,最後只和寧國公府那邊說了讓他們處置了那侍女,去母留子,如今是將那侍女遠遠發嫁了,那孩子就養在田庄上,依我說還是帝姬太過寵三郎了,內宅讓那些眼大心大的奴婢鑽了空子,等我過去好好整治內宅,才知道我的手段。」

寶如嘆了口氣道:「那衛家公子著實不是良配,實在也太風流了些。」

宋曉菡道:「少年公子,生得又好,難免有那等不知廉恥的丫鬟來引他,這京里高門,那家公子沒有一個兩個通房的?成婚的時候打發掉也算是知道規矩的人家了,你出身小家小戶,不知道這高門媳婦,本就不能嫉妒的,只要端著正室的架子,拿出風范來,總能讓丈夫尊重愛戴,更何況三郎待我又是不同,將來成婚後性子定了,用心在舉業上,自然便能絕了這些風流債。」

寶如默然不再勸說,宋曉菡卻又低聲道:「快看,那是張相夫人!」

寶如看過去,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

宋曉菡低聲道:「你有所不知了,張相是太皇太後的鐵桿支持者,太皇太後也多有倚重他,權傾朝野,如今太皇太後薨了,只怕張相也好景不長了,你看張相夫人那眼圈,真正是如喪考妣了。」

寶如一怔:「不是說太皇太後出身貧家?」

宋曉菡娓娓道來:「太皇太後出身貧家不假,高宗那會兒為不受寵的元後皇子,被當時的炙手可熱的劉皇後排擠猜忌,連宮室都無人修理,更不要說選妃了,後來選妃之時,高宗不敢選世家女子怕受猜忌,便選了貧寒出身的良家女子為妃,以去皇後疑心,這便是太皇太後了。據說後來太皇太後有孕,高宗害怕鋒芒太甚被劉皇後算計,便悄悄和時為翰林侍講的張相說想墮掉其胎兒,張相便袖了三劑墮胎的葯給了高宗,高宗回去後親自熬葯卻夢到金甲神人擊破葯缸,驚醒後認為是神兆便將葯倒了,告訴張相時張相解夢道此為天命,於是高宗便留下了這腹中孩子,這便是先帝了,當時太皇太後孕中思酸,高宗又和張相說,張相便帶了木瓜藏袖中給他,後來高宗得登大位,太皇太後封了皇後,一直對張相十分尊重,高宗去世後,先帝登基,也一直十分敬重於他,常常問計於他,言聽計從,如今他也是三朝元老了,算得上權傾朝野,只是如今的官家是過繼的,太皇太後一去,太後又與他不太對付,只怕這兩年朝堂要有大動靜,我爹說了要不是如今祖父身上也不太好,真是想再外放一任,這眼看就是腥風血雨,朝堂傾軋,到時候站錯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