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原2來如此(2 / 2)

重生之怨偶 陳燈 1662 字 2023-01-11

李臻嘆道:「夫人與我生分了。」

寶如有些不知如何應對這句話,前世她始終不知此人身份,倒還能以平常心相處,猶記得他喜歡的口味,這一世許寧雖然仍深得他的信重,他卻再也沒有和前世一樣,時時出宮微服到臣子家中用飯了,她說不出究竟是前一世那個有著親切微笑仿佛普通士子一般的官家更好,還是眼前這一個舉重若輕,一言一笑都有在空氣中有著無形威懾感的官家更好。

李臻看向安貴妃道:「阿鸞難得出宮,與許夫人說說話解解悶吧。」話語間十分親昵自然,安貴妃笑了笑起身拉了寶如的手道:「正有一事請教你,孩子不肯吃青菜,說沒滋味,不知如何安排才好?」

寶如道:「換一種做法試試看,譬如不愛吃煮的,那讓廚子試試別的做法……」她與安貴妃說了一會兒話,便看到永安長公主帶著裴瑄過來了,進來拜見李臻後,李臻笑道:「今兒有出好戲請大家看看。」一邊叫過裴瑄來,交代了一番。

只聽到下頭漸漸人聲小了,寶如分心看下戲園子下頭,只看到大廳里已有捕頭衙差進入,漸漸人一席一席的起身退場,前邊看戲的人看得專注,後頭卻漸漸有序地退了出去,有些看戲的不滿,卻被挎著刀面無表情冰冷嚴肅的衙差鎮嚇住了,悄沒聲息地出了去,台上鑼鼓聲仍響著,阮清桐也不知是發現還是沒發現,仍在上頭身段扭轉,手臂舉起,仔仔細細地唱:「易得無價寶,難求有情郎……」

這是戲園子下頭忽然走上來一個女子,她的頭發梳著雙鬟,一身白色孝裙飄然披掛在有些瘦骨支離的身子上,微仰著頭定定看著台上的阮清桐扮演的女道士,終於凄厲喊道:「清虛散人!你害得我們好慘啊!」

鑼鼓聲戛然而止,阮清桐站在台上停住了動作,長長的水袖垂了下來,逶迤著拖在腳邊,一身霓裳薄裙撒開鋪著,他與下頭白衣女子對視良久,才凄然笑道:「四福姑娘,你來了。」

李臻在上頭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台上唯剩下了阮清桐一個人,開口道:「拿他上來,隔簾審問,仔細他尋死。」又抬頭吩咐裴瑄道:「你去問話。」

裴瑄躬身領命,須臾阮清桐帶到,他看到官差,也十分平靜,帶到他們所在的包間外頭,隔簾跪下,一旁四福也帶了上來立在一旁,面目激動,雙目通紅,裴瑄立在一旁,清聲問道:「阮清桐?你可知道為何拿你?」

阮清桐微微抬頭,蒼白的頰上仍塗抹著胭脂,他輕聲道:「知道,為著安陽公主一案。」

裴瑄道:「你是如何冒名頂替清虛散人,招搖撞騙,挾私抱怨,謀害安陽公主的,如實道來。」

阮清桐垂下眼皮,漆黑的睫毛長長宛如女子一般,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安陽公主曾派人邀我去她的堂會,她名聲一貫不好,我拒了,當時和公主府上的管家鬧得頗不愉快,我也做好了被她報復的准備,誰料到過了一段時間,並不曾受到報復。卻有一次在一家常去的書畫店,遇到了一名夫人,不太通古董書畫,卻想要買來送禮,向我請教,我當時給她介紹了幾樣,後來接連碰到了幾次,熟識起來,又一次唱堂會,有人指明讓我女冠扮相去敬酒,席上鬧得有些不愉快,卻被這位夫人為我解了圍,原來這位夫人,正是安陽公主,我十分感激,那天安陽公主與我解釋道原來只是喜歡我,並非要折辱我,沒想到我誤會了她,那日便邀我去她府上做客。我心中顧慮她的名聲,不太願意,她便笑道只當做我是個女道長好了,讓我給她講講道解解悶,她到底是個公主,又態度懇切,我便與她回了一次府,她果真待我如上賓,與我相談甚為投機,絕無輕褻神色,只和身邊的侍從將我視為女道長看待,還替我順口捏造了個身份……後來……我感她情深,漸漸情投意合,卻礙於她孀婦身份,每每上門,仍都以女道士身份見她,她似乎也覺得有意思,一直瞞著身邊人,還道我扮女子果然扮得像。我們……一直這么來往了許久,兩人情契魂交,在一起時總是形影不離,不免有了生死相許的白頭之誓。」

四福凄聲道:「公主待你如此深情,你卻又為何謀害她的性命!」

阮清桐沉默半晌才道:「萬般誓言圖永遠,一樣模樣負神明,我待公主痴心一片,矢志不渝,一向以為公主待我也是心心相映,自與她情投意合,我一直以為她名聲不好只是外頭的人的誣蔑讒譏之言,結果那一日,寧國公府上請我去唱堂會,寧國公府上一位夫人平日里甚是喜愛我唱的戲,打賞甚多,那日卻是請了我進了花園里唱了一出戲,結果外頭聽說她丈夫來了,她卻有些慌張,急匆匆要我立刻出去,怕被她丈夫看到她叫人進來唱戲有些逾矩不喜,我本已出了花園,忽然發現遺漏了一把扇子,那扇子是公主贈我的,我便轉頭回去找,卻是撞見了那夫人與那家三公子在爭吵,聽起來卻像是為了那夫人無子的事爭吵,我本不想聽著大家陰私事,便想悄悄退出,卻聽到那三公子不知怎的說道,從前和侍女都能有庶子,如今連安陽都有子,可見明明是那夫人肚子沒用,我聽到此話,心都涼了,又聽了一會兒,果然那夫人罵他與姑母亂倫還沾沾自喜不知羞恥……又哭著逼那三公子寫休書,道是不肯留在這骯臟齷蹉窩里,最後那三公子求告了半晌才算數,我一個人悄悄出了園子,卻心中冰涼,我以為安陽公主對我一心一意,誰知道她另與人有私。」

寶如與許寧對視了一眼,他們一直想不清楚,作為變數存在的宋曉菡究竟是怎么影響到此案,卻原來應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