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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里播放著舒緩的輕音樂，周圍大部分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舒青低著頭不知道說什么，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鉑金戒指，心里的那絲別扭揮之不去，坐在他對面的男人卻好像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他心里的別扭一樣，自在地享用著剛端上來的飯後甜點。

心里藏著事兒，因此雖然擺在他面前的是他平時挺愛吃的甜點，他也沒什么心情去品嘗了，心思全放在手上的鉑金戒指上了，不習慣戴東西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個東西，總有一種燙手山芋的錯覺。

他轉頭望向外面的湖面，波光粼粼地，倒映著夜色，可以看見三三兩兩的情侶親密地依偎著站在湖邊，霓虹燈光模糊勾勒出大致的輪廓，屬於情侶間的甜蜜即便是隔得這么遠，也可以卻清晰地傳達出來，湖面上還有供人游湖的船只。

不得不說，這是個很適合情侶約會的地方。

「想過去？」

正想地入神，忽然聽見低沉的聲線低聲開口，舒青轉頭看他，發現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下了進食的工作，黑眸正專注地看著自己。

「不是。」他搖頭否認，「只是覺得那邊景色挺不錯的，所以看多了兩眼。」

路擎蒼不語，黑眸盯著他看了半響，點點頭，「那邊人較多。」

舒青聽懂了他的意思，現在這種非常時期，還是不要到那種場合露面的好。他剛才一路過來的時候並沒有遇到圍堵他的記者，想來應該是路擎蒼跟媒體界的人打了招呼，雖然如此，為了不添麻煩，他還是盡量少在人多的地方出現，等事情過去一段時間再說吧。

「我今天想了一天。」沉默了片刻，舒青突兀地開口。

聞言，路擎蒼凝眸望他，在他專注的視線下，舒青輕笑了一下，低聲道：「我在想，如果這一次的事情真的造成很大影響的話，我要不就直接退出演藝圈好了，反正——」他又笑了一下，「——繼續下去也不見得一定會有什么成績的。」

路擎蒼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看穿了一樣，好半響，才淡淡道：「你不是很喜歡演戲嗎？」他見過他拿著劇本揣摩人物性格的樣子，那種執著盎然的眼神，是屬於熱愛著演戲的人才會有的。

「是呀。」舒青笑著點頭承認，隨機長嘆了口氣，又道：「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情是不盡如人意的不是嗎？」並不是他說喜歡，就一定可以繼續下去，現實總會在最關鍵的一刻給人狠狠的當頭一棒。

兩世為人了，卻都遇到了同樣的事情，很難說不是上天注定。他承認他這樣的想法很消極，可是不消極又能如何？難道要繼續一根筋走下去嗎？誰能知道繼續一根筋走下去會有什么樣的後果？還不如看開點，省得讓自己難受不是嗎？

「這件事情，不會再有人報導。」他道，語氣肯定。

舒青一愣，呆呆地看了他數秒，才笑了起來，「就算沒人再報導又如何？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就算現在媒體礙於你的原因不敢報導，圈子里的人礙於你的原因繼續找我拍戲，可是全體觀眾抵觸我也還是沒用呀？搞不好還因為我一個人導致整個劇組遭殃，那樣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舒青一笑，轉開了話題，「我跟你講這個不是為了討論這件事情糟不糟，只是想問一下，要是我真的退出演藝圈里，那我們之前的合約可以作廢嗎？」

路擎蒼一頓，「合約上寫得很明白。」

「我知道。」舒青皺了下眉，「就不能變通一下嗎？」合同上寫的是合同期限由路擎蒼這邊單方面決定，就是說，如果真的按照合同來走的話，就算他退出演藝圈了，如果路擎蒼不願意合同作廢，他還得繼續跟路擎蒼維持這種關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