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把魚放下,從中拿了兩條。
一條送給了村東頭的老族長,當初要不是他力主留下自己,還給他抓了幾副草葯,他徐君明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兩說。
另一條提著來到了村西邊。
推開柴門。
「三郎在家嗎?」
一個布衣荊釵,懷抱幼兒,臉上露出幾分市儈的婦人走了出來。
看到徐君明手上拎的魚,臉上登時露出歡喜的笑容。
「是徐先生啊,快進來。」
邁步進去,把手里的魚向前遞去。
「今天打了不少,想著給三郎送來嘗嘗鮮。」
「哎呦,難得徐先生一直記掛我們家,真是多謝了。」
說話間,婦人手腳麻利的把魚接了過去。
「當初多虧喬女把我從河中救起,後面三郎又為我抓葯,救命大恩不敢忘。」
「徐先生就是客氣,快進來坐。」
徐君明剛要推辭離開,就聽後面響起腳步聲。
身穿舊汗衫的喬三郎,帶著跛腳的喬女走了進來。
看兩人褲腳的泥水,顯然是下地干活去了。
「徐先生來了。」
放下肩上的鋤頭後,喬三郎連忙走了過來。
識文斷字的人,在這里頗受尊重。
微笑著點了點頭。
「剛剛打了條魚送來。」
看了眼媳婦手里拎的草魚。
「難得先生打條魚,留著吃就行,不必送我。」
「我家里還有!」
頓了一下,看著後面神色疲憊的喬女。
「三郎,嫂子,讓喬女也到我那里上學吧?我不收錢。」
喬女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徐先生,俺知道你是好意。上學就算了,閨女嫁人就是潑出去的水,識文斷字沒用。再說,俺家的地,還指望她幫著種。」婦人連忙道。
「徐先生,喬女就不讀書了。」喬三郎猶豫片刻後道。
看著喬女暗淡下來的眼神,徐君明心里嘆了口氣。
雖然他想讓喬女讀書識字,將來給她某一條出路,也算是償還救命大恩。但他父母不允,他沒什么好辦法。
總不能強行搶人!
「那好吧。三郎勞累一天,早些休息,我就先告辭了。」
「徐先生再坐坐吧。」
「不了,天色晚了,我還要回去做飯。」
「告辭。」
走出喬三郎家,看著身材瘦弱的喬女,搖頭嘆了口氣,回到自己住處。
處理了三條魚,放鍋里,隨同自己平時采集的,滋補身體的草葯一起放進去,燉了一鍋魚湯。
兩個時辰下來,把骨肉都燉的酥了。
徐君明拿著碗筷,連皮帶骨都吃了下去。
拍了拍肚皮,把剩下的魚處理了,抹上鹽,掛在屋檐下晾干。
隨後走到院子中間,擺開架勢,練起了八段錦。
這套茅山南宗築基弟子扎根基的功夫,中正平和,最適合現在身受重傷的徐君明修煉。
他一招一式打的很慢,但卻清晰的感覺到,隨著腸胃消化魚肉,吸收了營養的肌肉骨骼,正在慢慢恢復。
打了半個時辰,出了一身大汗,其中還有不少粘膩的黑東西。
那是身體排出來的壞死細胞。
神清氣爽,感覺肉身又強大不少的徐君明,滿足的吁了口氣。
洗了個澡,回到房間,在床上盤膝坐了下來。
修道多年,他早就沒有了睡覺的習慣。
雖然現在受傷,他還是習慣於打坐。
不過丹田法力被封,沒法修煉。但簡單的呼吸法還是能夠練習。
他記憶中就有擊中類似的功法。
調勻呼吸,伴隨著長長的吸氣聲,徐君明肚腹高高鼓脹起來。
仿佛一頭大蛤蟆。
「呱呱…!」
清脆響亮的蛙鳴從肚中響起。
當然,這並不是真正的蛙鳴,而是筋膜震動時的聲音。
停頓了將近一分鍾,蛙鳴停止,肚腹收縮,長長的濁氣排出。
一呼一吸,蛙鳴繼續,周而復始。
一直到卯時才結束。
睜開雙目,感受著再次強盛不少的氣血,徐君明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修煉的功法名為『釣蟾功』,原本是龍門派看家的築基功法,最善於固本培元,是修行界中一等一的築基功法。
當初他從白蓮教教主黎行芳的書房中得來。
原本只是豐富自己的學識,沒想到現在到用上了。
起身把掛在屋檐下,前兩日上山打的野雞,配合中葯燉好。
連皮帶骨吃完後,再次打起八段錦。
很快便消化了肚中的食物。
八段錦跟釣蟾功,一動一靜。
動者消化食物,靜者采集靈氣。
內外結合,徐君明恢復的速度越來越快。
「要是有法力就好了,那怕只是一絲,就能打開道袍中的空間,取出放在里面的丹葯。只需半月,我這肉身就能恢復到巔峰。」
不管是道袍還是九峰山,沒有法力,根本別想動。
簡單的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的補丁裝後,邁步走進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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