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修為如此高絕，為何不早點出手，為什么？」

看著啼哭不止，雖然受了些小傷，但並沒有生命之威的十三皇子。

「你兒子沒死。」

「可是你害得他受了重傷。」

孫石心中生怒。

「如果不是我救你們，在山神廟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死了。」

香妃神色一滯，憤怒而猙獰的臉稍稍平靜了一些。

「人無信而不立。既然你答應保護我們，就要對我們負責。現在我兒身受重傷，就是你的責任。而且你實力那么強，為什么不早些把他們打殺，這樣我兒子也不會受傷。」

「你…。」

孫石滿臉怒氣，自己好心好意救他們，苦戰四位太乙金仙，到了最後他們非但不感謝，還加以呵斥。

若是那小兒死了的話，身為母親的香妃悲傷過度，拿他撒氣，他也能理解。

現在那小兒只是被劍氣所傷，雖然鮮血淋漓，看起來嚇人，但只是一些皮外傷，服下幾粒療傷丹，休養幾日就能痊愈。

她明明清楚這些，還不依不饒。

自己只是看她們母子可憐，才順手幫忙，可不是她們家奴仆，敢這么呵斥自己，真是給她臉了。

剛要直接撇下這些人離開，突然感覺周圍的空間開始變換起來。

一層無形的空間屏障，把香妃隔了出去。

再次感應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孫石轉過頭，看著盤坐在三丈外的青袍道人。

「師父。」

「是不是感覺很委屈？」

看著外面神色中仍然帶著憤怒的香妃，點了點頭。

「升米恩斗米仇，做善事也要講究方式和方法，否則非但得不到感激，反而會惹來仇恨。」

「尤其像香妃，此女久在深宮，身為妖族，卻能把自己的兒子，培養為一國儲君，可見手腕非比尋常，智慧和城府更是遠超常人。」

「你再怎么幫她，在她看來，你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別指望她會對你心生感激。」

「而且。她自己或者在意的人受了傷，還是你的責任。」

孫石神色變換。

「師父，我的修為遠超她們，難道她不怕冒犯了我，我一怒之下把她們全部斬殺？」

「哈哈，我的傻徒兒。你跟人家相處的這幾天，人家早就把你的性格摸透了。知道你心地善良，再憤怒也不會對她們孤兒寡母出手。」

「至於北漢，現在這里是雲頂山，北漢邊境。離開這里就是溫國，有你沒你，她們都安全了。」

「而且此番你斬殺北漢奇士府四大長老中的三位，這已經是他們最頂尖的力量，以後斷然不可能再派人追殺，甚至還擔心香妃會不會殺回去？」

「但香妃很清楚，你斷然不會幫她殺回上京城。」

「你已經無關緊要了，她也無需再偽裝，壓抑自己的脾氣。」

看著孫石劇烈變換的神色，徐君明沒有再說。

有些事情，只有經歷了才會明白。

良久後，孫石深深地吸了口氣。

「師父，人心都是如此復雜嗎？」

「有些是，有些不是。都要靠你自己去觀察和思考。」

孫石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沉默。

在徐君明教徒的時候，香妃已經收斂了怒色，帶著邱友仁，並金銀銅鐵四個護衛和兩個侍女，朝遠處飛去。

過了天頂山，來到溫國後，才降落雲頭，找了一家客棧洗漱休息。

「友仁，寶兒沒事吧？」

「殿下只是一些皮外傷，服下療傷丹，休息幾天就痊愈了。」

「那就好。」

邱友仁猶豫片刻後。

「娘娘，其實那孫石還可以爭取一番…。」

香妃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他們跟我們不是一路人。而且那姓孫的修為太高，難以掌握。更重要的是他那師父，我始終難以看透。」

「像這樣的不穩定因素，堅決不能留在身邊。好在此番奇士府四大長老，已經隕落三人，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人追殺我們了。」

邱友仁點了點頭。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我們去石國。」

「石國？」

石國在北漢南方，轄地八千億里，人丁數以百億計，雖然比不上南方的隋，以及北漢，但也是小國中的大國。

「石國中有我秘密留下的軍隊，我們可以以此為基礎，聯絡北漢境內的舊部，慢慢繼續力量，只待朝堂有變，便可以登高一呼，重新奪回皇位。」

「邱卿家，你可願襄助本宮完成大業？」

邱友仁立即單膝跪地，恭聲道。

「友仁必肝腦塗地，追隨娘娘，殺回大漢，撥亂反正，重振朝剛。」

香妃面帶微笑，細長白嫩的手指，緩緩從邱友仁肩頭劃過，紅潤的櫻唇緩緩湊到她的耳邊，吐氣如蘭。

「邱卿家果然不愧是本宮肱骨重臣，日後寶兒登上皇位，本宮必以相國待之。」

邱友仁目光閃爍。

「多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