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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子一拍閻羅的肩膀道：「老倌，早就該如此嘛。渾身的本事，為什么要裝的手無縛雞之力啊。」

閻羅苦笑一聲道：「養尊處優久矣，若非今朝羅先生相逼，我恐怕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握刀了。」

「閻羅不是養尊處優，恐怕是對這世道失望了而已吧！」我拱手回禮道：「好在，一切還不遲，老天爺給了我羅卜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同時，也給了你閻羅一個重塑冥間的機會。」

此時爨彧已經帶著人馬也趕回來了，一見面便興沖沖道：「先生，您真神了。你瞧，閻羅出馬，果然帶回了隊伍，不過，比您預料的還多，直接投誠的陰兵竟然有兩千人馬。」

我抬眼看了看那烏壓壓的鬼叢，一笑道：「恩威天子，人心所向嘛。不過，除了閻羅的功勞，你小子表現也不錯，還知道攻心為上，趁勝追擊，確實進步不小，再不是那個只會拿刀的高級保安了。」

爨彧笑道：「先生過獎了，爨彧能有今日，主要是因為鬼姬和您的耳濡目染。哦……當然了，還有大進禪師、岳先生等人的提攜……」

說著，咧嘴看了看禿子。

禿子咂舌道：「這還差不多，別忘了，五行軍時，你可是我的部下。我，好歹也是智勇雙全，謀略過人，聰明絕頂，正是因為受我的影響，才讓你具備了一個高階鬼將的素養……」

這小子沒人吹噓他，自己倒是不客氣，直接把自己誇得的跟盤古在世是的……

「羅先生，經過今日一戰，我也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天可補，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復追。不能在如此渾渾噩噩下去了，不管最終輸贏，總得搏一搏了。您說吧，讓我做點啥。沖鋒陷陣的前鋒將軍，亦或者是以死搏命的小卒，我都坦然接受。」

我一笑，正色道：「當真？」

「絕無虛言！」

「那如果說，我要是讓你回閻羅城呢？」

閻羅一愣，忙道：「回閻羅城？先生認為一座空城，還有價值嗎？」

「當然！」我正色道：「這冥間，包括酆都在內，就沒有更比閻羅城再有價值的了。酆都雖然是冥族的圖騰所在，可對於龐大數量的後天鬼族來說，閻羅城才是賞罰恩威之所在，是百族生命之起點和終止之處。三水交匯，四洲環繞，玄殿百里，一路一台，一橋一關，哪怕是城前的一株曼珠沙華，都是幽冥世界不可缺少的象征。您是酆都大帝時代的遺臣，更是這座冥城的守護者和奠基人，你在，冥間的法理才在，六道輪回、生死契約才在，您說，有沒有價值？你，閻羅，再加上這座城池，對於陽間人看來說，這就是生命的歸宿。」

閻羅聽著我的話，竟有些熱血沸騰，半晌，喃喃道：「先生不言，我還沒想到，閻羅城竟然有如此價值。嘖嘖，看來，到底是我淺薄了。你說的沒錯，堂堂閻羅，不坐鎮閻羅殿，成何體統？就按先生所說，我回去。不過，恐怕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放過閻羅城吧！」

閻羅口中的他們，自然指的就是酆都的吳楊超，陰陽河畔行營的夜摩天羅，也包括那個執掌一切的鴻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