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正如老祖所說，我的過去確實不堪回首。可我是酆都大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幽冥之主，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永遠守護住酆都大帝交給我的陰陽輪回之城。事實告訴我，能幫助我實現這個願望的人不是不滅，也不是你，恰恰是羅卜。這就是禮，就是智，是我的選擇。誰滅羅卜，誰就是和太平日子過不去，和我閻羅王過不去。縱然實力不濟，可為了羅卜，老朽願意赴湯蹈火。」

鴻鈞凝視著閻羅足足半晌，似乎這老倌的話對他沖擊較大。

「呵呵，忠誠，禮智……都是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鴻鈞緩緩挪步，走到了略顯疲憊的岳敖面前，幽幽道：「至於你，其實不用問了，你能為羅卜去死，那是因為他也能為你去死。」

「那是自然！」岳敖道：「我們人族，管這叫情義。人在江湖，義字當先，卜爺指東，我便打東，卜爺指西，我們便打西。不是我們不關心緣由，是因為我們相信，他的決策都是對的，這絕對的信任和絕對的服從就是因為情義，因為這百年的交情，行了，老幫菜，你就別浪費時間了，我料想你再活一萬年，你最多也就懂的縮殼，哪懂的這人味兒啊。」

鴻鈞冷冷白了岳敖一眼，轉而一步步朝我逼來。

「鴻鈞，你有種先宰了我！」岳敖大吼道。

青面爨彧也怒道：「老祖，你敢動先生，那就是再和整個人鬼妖靈四族作對，勸你三思。」

閻羅則冷聲道：「忠奸不分，善惡不辯，枉稱道祖。」

鴻鈞逼視著我，幽幽道：「他們在為你抱不平呢，覺得你不該死，也願意為你死。你說你就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

「這不是魅力，是德行！」我一笑道：「當然，我不覺的我就真的不該死，大千世界，少了羅卜，還會有羅天、羅地、羅鍋甚至羅納爾多站出來。但能看見這么多人，願意為我去死，和我一起去死，我深感榮幸，因為這說明，我羅卜堅持這么多年，是正確的。」

鴻鈞沉默稍臾，突然喃喃道：「我有點後悔。」

「你說什么？」我從這和老頭的眼神里讀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呵呵，我說，我有點後悔了。不過，你別得意，我說的後悔，不是後悔不記恨你們這幾個小輩。我後悔的事，當初應該多給你點時間，在好好對比對比你和夜摩天羅。我承認，對於你，我確實有些走眼……」

「不是有些走眼，簡直是荒腔走板，有眼無珠！」岳敖憤怒大喊道：「那夜摩天羅算個什么東西？無忠無信無禮無義的莽夫。就憑他，憑什么能斗敗吳楊超？就憑他，憑什么駕馭三界？」

鴻鈞對岳敖地破口大罵並沒理會，只是停頓了幾秒，幽幽道：「我決定了，放你們一馬。准確的來說，我想看一看，你還能掙扎多久。就再給你一點時間，我不信，絕對不信你們這群落魄之輩還能改變什么，但我願意給這個不可能一點時間，因為，我也想知道你我之間，誰對誰錯。」

岳敖看了看閻羅，閻羅看了看我。

「但是，我有個條件！」鴻鈞冷凝道：「我的條件就是，如果最終的結果是，你們沒那能力，希望你們別羞愧自裁，留著一條廢命，給我充當打手、殺星、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