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拋開這些疑問，他倒是真的想知道知道，自己原本應該是個什么東西。

菩薩雖然對自己恩寵有加，可確實從沒和自己聊過自己的身份。就連閔公和道明也不曾知道自己的來歷……千百年來，按照自己的推理，自己呈現獸貌，應該是妖族，可自己的修為特點又不太像是妖族……

如果能借助這次溯本求源，知道自己生來何物，倒也是一個收獲。更何況，自己自從有記憶一來，一直都跟隨菩薩，如果能繼續留在菩薩身邊，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一下呢？

想到這些，諦聽走到小巴蛇的面前，用力點了點頭。

小巴蛇心頭咯噔一聲，就像是一個溜門開鎖的小偷終究搞定了保險櫃的密碼，喜從心生，又像是一個屠戶的刀，狠狠抵在了一頭牛犢的脖子上，馬上血漿噴涌，一種悲涼油然而生。

「對不住……哦，我的意思是說，對不住了，你可能要說點委屈了。」小巴蛇從失神中緩過神來，面色堅毅道：「強行入定是有一點點痛苦的，你得配合我，另外，在入定後，你需要自己捕捉那種原始的天性，只有這樣，你才能快速修行……」

諦聽已經毫不猶豫地閉上了眼，而小巴蛇也狠下心來，突然一個跳起猛抽，狠狠將尾尖點在了諦聽的鹵頂之上。諦聽獸渾身一顫，左右晃了晃，馬上進入了虛空之中……

「你……好好回憶回憶，在虛危山，你可是一枚龍膽啊！」小巴蛇俯身在諦聽獸的耳旁像是秘咒一樣小聲地嘀咕著引導著，而諦聽獸也確實很快，就變得無聲無息，身旁飄起了白色光霧。

看著一點點身影虛化的諦聽，小巴蛇不知道什么時候，雙眼哭淚，走到諦聽獸面前貶匍匐在地：「兄弟，對不住你了，我大蟒仙君一輩子干過許多齷齪的事，但我從不承認，唯有，唯有今天尤為齷齪，實屬下作難堪。你和菩薩主仆契合，我和卜爺何嘗不是如此？可眼下，就不是主與仆人之間的事，除了我對卜爺的感激和崇拜之外，我實在不忍心看見那么多善良的人，那么多義氣的兄弟，還有陰陽二界淪為不滅、鴻鈞這些野心家的玩物。當然，這些本和你無關，我和你說這些，有些道德綁架的意味，但我必須做出選擇，犧牲你，犧牲我，那都是在所不惜。恨我吧，但願從此天地之間再沒有我，即便是有，就讓我從十八層地獄滾一遭開始……算作對你的愧疚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巴蛇今天就要來一出蛇吞諦聽。

眼看著諦聽已經身形模糊，逐漸虛化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光色聚攏的球體，小巴蛇馬上在諦聽獸對面坐定，屏氣凝神，開始釋放自己的妖性……

這張曾經吞噬過無數丹元的大嘴，今天就要吞下這成龍秘訣的人間至寶——龍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