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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摩天羅暗淡無神的眼中閃爍出一絲光輝。

但他並沒有馬上回應不滅的邀請，仍舊故作無神地發著愣。

不滅淡漠一笑，開口道：「不要急著回答我，你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當然，一切的前提都是在佛國僧兵到達之前。如果最終是僧兵殺進了酆都，那我可就沒辦法給你留著那個位子了。你好好想想吧。哦，還有，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那就是你那個乘龍快婿，已經將你的魔族人馬拉到了羅卜賬下，現在，你除了從羅卜那借來的外殼，你什么都沒有了。」

不滅說完，便一揮手，出了烏雲。

夜摩天羅頹然坐在了地上，雙手抱頭，哽咽一聲道：「玲瓏，為父的對不起你。可我不甘心啊，就這樣一無所有……我自生來，一敗再敗，我當時真的是已經失去了心智……請你保佑我吧，讓我再來一次。」

不滅出了結界，不禁冷笑著搖了搖頭。

守衛的番僧低聲道：「佛祖，你覺得他會跟從您嗎？」

「他有選擇嗎？」不滅不屑道：「這種人，就是賭徒，只會下注，沒有半點韜略。輸了千金的時候，就想著下萬金，萬金輸了，就要賭房賣地，輸到現在，他除了這條命，還有什么？可賭性還在，他還手癢癢。此時誰給他一個鋼鏰，那這個人就是他的主人，讓他咬誰，他就咬誰。更何況，我給他的可不是一個鋼鏰，而是他渴望了一輩子的酆都城啊。」

「但是……但是屬下害怕他一旦和羅卜他們遭遇，會馬上從他們的口中知道夜玲瓏的真正死因，到那時候，他還會……」

「哈哈哈！」不滅仰頭一笑道：「你們啊，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你們以為，夜摩天羅現在需要的是真相嗎？不，他反倒需要的是一個借口，一個足以讓自己擺脫內疚的借口而已。退一萬步講，你們真以為夜摩天羅此時此刻還不知道夜玲瓏怎么死的嗎？」

「佛祖的意思是……」

「我告訴你，他是我被我收服的，也是被我從瘋癲里拉回來的，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實際上，從他一醒過來，他就知道，自己是殺了夜玲瓏的凶手。可哪個父親，願意承認，是自己殺死了自己的女兒？哪個人願意接受自己失敗後別人逼瘋的現實？沒有一個人。那他該如何稀釋自己的愧疚和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仇恨，通過心理暗示，讓自己內心里都相信，自己女兒的死和自己無關。而這份仇恨轉移給誰最合適？我？鴻鈞？都不是。我們雖然和他有仇，可他打不過我們，他恨都恨不起來，唯獨羅卜那群人，是他嫉妒又憎恨的對象，關鍵還有擊敗他們的可能，當然是把他們作為敵人最合適啊。更何況，那個木河洛可是個殺傷力巨大的卧底啊。夜摩天羅信任過他，他卻拉走了魔族最後的武裝力量，不恨他們恨誰？」

「我明白了！」番僧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夜摩天羅現在只有兩條路，要么，羞愧而死，自我了結。要么，就是和您合作，甘心情願地做您的鷹犬，然後從您那里，獲得一點點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