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什么，就是覺得你就這么死了，可惜了！」我淡淡道。

「羅卜，你該不會以為，我殺帝俊，是在朝你示好吧？」白澤冷笑一聲道：「我對你的恨，不比帝俊少。那一次，沒有殺你，那是因為有鴻鈞老祖保你，剛才沒有對你出手，那是因為我覺得，對於三界而言，你比不滅更值得托付。可如果你認為我對你充滿好感，那就是你太自以為是了。」

我一笑，淡淡道：「放心，我羅卜雖然惜才，可還知道什么叫熱臉和冷屁股，我不會強拉你入伙的。至於你恨不恨我，我也不在乎，如果你想報仇，現在繼續朝我發難也不是不可。但我就是就事論事而已，單純的覺得你這么死了可惜。」

「我君已死，我命何留？」白澤大聲道：「我的那一代人，幾乎都死了，如今，帝俊也成了歷史，生沒能為他盡忠，死緊隨其後，也算是不枉我們君臣一場。」

我淡淡道：「想法沒錯，但沒意義。古人雲，上好本，則端正之士在前；上好利，則毀譽之士在側。君有大過則諫，反復之而不聽則易位。這君上本來就不是一成不變的，在其位不謀其政，持其印，而不行其德，這樣的人有什么好追隨的？況且，當年宗庭山一戰，你也算是拼盡全力廝殺了，是他，德不匹位，最後被五行軍所拜，你也算是盡忠了吧。至於剛才，你該跪的也跪了，該拜的也拜了，你打他一掌，他則直接把你吸入了死局之中，若不是我用魔修脫身，打破了僵局，你本來都已經死了。所以，既然死過一次了，還用死第二次所謂的盡忠嗎？」

花木木道：「一生一殺平生意，負盡狂名五百年。白澤，你跟隨帝俊不止五百年，五千年都有了吧。這樣的追隨，難道還比不過什么提攜之恩？忠君之死？到了這時候，你還要給帝俊殉葬，這不是忠，這就是蠢。讓所有人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上古神獸活著的不多了，你就當給那個時代留個活著的標本吧。」

我見白澤面色冷凝，似乎若有所思，便松開他的利爪，淡淡道：「放心，我不會拉你入伙的。這北境荒蕪，杳無人跡，你就在這里繼續棲息下去吧。如果未來僥幸，這三界在我的掌握之下，這靈丘島，也算是送你的安生之所了。至於帝俊的死，你不用放在心上，是我要殺他，和你無關。此處叫做靈丘，陵丘也，帝墓之地，帝俊命喪於此，也算是天意。」

白澤這次沒有再尋死，看來，花木木剛才的話對他還是有作用了。

但他也沒有回應我的說辭，只是呆呆地望著天，像是一個垂暮老人。

我朝花木木努努嘴，准備離開。

此時白澤終於開口道：「你們趕緊走吧，前兩日，這里來了兩個陌生的僧人，登島之後，似乎是在尋找什么。這兩個人，已經被我吃掉了，但我估計，他們就是不滅的人。既然他們已經找到了這里，看來他們已經找到了帝俊在北境留下的痕跡，想必不久之後，還會有人前來，甚至，不滅都會來北境。對於一個能瞬移的不滅來說，可能眨眼就到。」

原來如此，難怪八爪說，他覺察到了這島嶼上另有其人，原來，比我們先登陸的人已經被他殺了。

「謝了！」我一拱手道：「不管你在乎不在乎，反正我很感激你。」

花木木問道：「既然如此，你不離開嗎？不滅這人，向來野蠻，順著昌，逆者亡，若是他真的來了靈丘，一定會拉你給他效命。你若不從，那……」

「放心，白澤死過一次了，所以不怕死。和不滅相比，連羅卜都可愛多了，我會朝他效忠？那還不如死呢！」白澤一擺手道：「你們走吧。」

我苦笑道：「我謝謝您的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