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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我把閻羅叫道了一邊，問道：「菩薩現在何處？」

閻羅小聲道：「先生放心，我已經把菩薩安置在了我的寢宮內，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搖搖頭道：「不必如此客套，你按我說的去做，多找些人，在菩薩住的地方，輪番念《地藏本願經》、《地藏十輪經》。」

「這……這不合適吧。」閻羅低聲道：「菩薩剛才一戰，消耗甚巨，被不滅的那摩天之手打的更是內外俱傷，需要修養啊。況且，閔公大和尚慘死在道明手中，這讓菩薩心傷不已。不管從哪個角度，他都需要靜養。我作為多年的老朋友，不能這時候……」

「你不懂！」我正色道：「菩薩這人，慈悲有余，魄力不足，否則，也不會一讓再讓，一忍再忍，在不滅和佛國的雙重打擊下，最後成了孤家寡人。如今，他自以為殺了道明，替閔公報了仇，沒了掛念。這人一旦沒了掛念沒了信仰，下來就是沉淪和自棄了。你想看著菩薩從此變成一個行屍走僧嗎？」

「當然不想啊！」

「所以，躲避不會解決任何問題。這《地藏本願經》、《地藏十輪經》是他帶著閔公和道明當年所悟，我相信，這對他療傷既有意義。但凡他還有陽人的血性，都不會自暴自棄。」我正色道：「當然，這以毒攻毒的方法，可能一開始會讓他更痛苦，但我相信，菩薩他老人家慧心善悟，很快就會重振精神的。我呢，其實也有私心。菩薩在佛國尚有影響力，有他在，我們和佛國之間，最後可能還有回旋余地。另外，被菩薩渡化的老鬼不計其數，但凡他振臂一呼，追隨者大有人在。」

閻羅想了想，點點頭道：「那我就按先生說的做吧。不過，菩薩……菩薩明示，他現在不想見你。」

我一笑道：「他不想見我，無非是心中愧疚，我也不想勉強他。總之，他什么時候想見我了，你告訴我就行。」

交代清楚，我便帶著禿子三人直奔北門朝宗關。

禿子嗷：「卜爺，檮杌的話你就這么相信？」

「誰的話不重要，有道理就行。」

岳敖道：「那他說的前有所圖，後有所依，到底什么意思？」

「前有所圖，當然是包夾之勢啊。不管是別卿關、離魂關還是朝宗關，只要攻陷，都可以對城中人馬形成包夾為威脅。但要想成勢，必定要後有所依，也就是說，攻陷城門關只是一步，打開城門有源源不斷的兵力殺進去才重要。而這三道城關中，無疑北門朝宗關更為合適，因為他們已經占據了酆都，大軍殺進朝宗關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

「我明白了，合著就是適合大兵團作戰唄！」禿子道：「這任務你交給我就行了，何必親自來啊。萬一鬼門關有事呢？」

我搖搖頭道：「檮杌分析的很有道理，我覺得，這個棘手卻又很重要的差事，他不會打發自己的弟子前來，極有可能是佛國人，甚至可能會佛身前來攻城。」

「不會吧？」禿子皺眉道：「那三佛雖然出身不高，可畢竟是三十五佛之列，會受不滅驅使？再說了，剛才出發的時候，我看鬼門關前的佛旗中，赤焰、那羅延和蓮華光的佛旗都在啊。」

「呵呵！」我笑道：「現在鬼門關上，還有你們兩個的將旗呢，可你們倆不也跟著我奔北城門了嗎？我們玩的招式，同樣也是被人的計倆。當然，他們自然不願意被不滅驅使，可架不住蠱惑啊。三佛第一次披掛上陣，又是前鋒佛首，立功心切，不滅稍使手段，就有大把大把的人過來。」

「真要是這樣，那咱們三個打三佛，還不是和剛才一樣，啃骨頭崩牙？誰也的不著便宜？」岳敖皺眉道。

禿子笑道：「岳爺，我看你就是幾仗打的不爽，腦子秀逗了。就用我這笨腦袋想一想也知道，不滅不可能讓他們三個都來，都來北門了，他自己身邊豈不是沒幫手了？我們怕他進攻鬼門關，他也怕我們出城偷襲啊。所以，來北門的，最多也就是其中的兩佛，極有可能，只有一佛。」

「禿子開竅了。」我笑道：「沒錯，極有可能就是一佛，而且，就是被我砍掉了一只手的赤焰帝幢王佛。此人自稱什么前軍佛首，越是這種自以為是偶像包袱重的家伙，越容易被人利用，所以，我叫你們兩個來，就是要來個三打一。如果真是他，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全身而退。」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北城門關上。

按照我的吩咐，先前一直沒露面的爨彧站在了城門關上。

原地駢坐，靜待了一個時辰，爨彧忽然驚聲道：「先生，來人了。」

我閉著眼，一邊運行經脈，一邊淡淡問道：「多少人？」

「人不多，大約三五千人，不過和你分析的一樣，帶隊的正是那個赤焰帝幢王佛。」爨彧道：「他身邊還有兩個羅漢，剩下的清一色都是僧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