蚣蝮看著這兩個咄咄逼人的大塊頭,剛才本來還有些慌張,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
若真如他們所說,那他們就是自己的仇人,而且是深仇大恨的仇人。
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畏懼的呢?
龍就是龍,龍子也是龍。就算怕,怕的也該是他們。
「我父親說,我最像他!」蚣蝮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對相桑和相柳宣戰。
「你說什么?」
相桑似乎是沒聽清楚蚣蝮說了什么,挑釁地探著一顆頭,朝蚣蝮吐著信子瘋狂道:「你再說一次,讓奶奶我聽聽,就當是死前的臨終遺言了。」
蚣蝮盯著面前那碩大的蛇頭,幽幽道:「我是說……在厲害的蛇,在龍的面前,那也只是一條蟲而已。」
蚣蝮突然幻化出了本尊,飛縱而起,鋒利的前爪狠狠一個撲抓就將這相桑的腦袋死死扼住了,另一個前爪猶如快刀一般,驚魂一閃,嚓……聲音清脆悅耳,一旁的相柳定睛一瞧,伙伴的一顆蛇頭已經死氣沉沉掉在了水面上。
不管是相桑還是相柳,都被這小龍的勇氣和殺氣驚到了。
在他們的認知里,這蚣蝮平生尚無戰績,不過就是仗著父母優渥出身毫無本事的龍族二代罷了。可龍族怎么了?龍族的草包還少嗎?那龍族的大龍子囚牛剛剛聽見龍族敗績,就落荒而死。那椒圖,已經成了帝俊的囚徒……這蚣蝮就算再厲害,可終究是條小龍,還能比他那幾個兄弟更厲害不成?
相桑看著落水的斷頭,頓時盛怒。
「你這尚未生須的小龍蟲,你還真敢傷我,知道我修出這么一個頭顱需要多少時間嗎?天煞的,我必將你剝皮噬骨!」
相桑龐大的身軀瘋狂搖曳,九個腦袋漫空飛舞,各個蛇頭本領不一,水火霹靂,悉數怒襲蚣蝮。
一旁的相柳也沒閑著,九個大嘴全都張開,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九道毒煙毒霧瞬間成雲,一股腦也襲向了蚣蝮。
蚣蝮雖是初生牛犢,但天賦異稟,先天的父精母血都帶著潛能,四爪騰空,龍鱗飛舞,張口便是吞雲吐霧,一陣狂風掃過,瞬間將毒煙先行驅散。
然後身形靈活,利爪之間,也是霹靂陣陣,和相桑打的不可開交。
但見此時東川大澤之上,狂風暴雨,地動山搖,三個巨獸的爭斗,惹得驚濤駭浪,恍若這冥海要吞吐日月一般。
眼見著和這條小龍過招竟然賺不到便宜,狡詐的相桑再使伎倆,突然收勢回旋回到島上,又開始故技重施,尖聲狂叫。
她那聲音,怪異之極,一經傳來,先是讓蚣蝮心煩意亂,接著就感覺肺腑不暢,經脈盡數酥麻,幾乎要從天上一頭載下來。
再看那冥海之中,大大小小的水族全都漂浮起來,好像喝醉了酒,一動不動翻著白眼,猶如待宰的羔羊。
體型更為龐大的相柳,則像是相桑的附庸,一見相桑的嗓音控制住了蚣蝮,二話不說,狗一樣撲上來,張開兩張獠牙大嘴,就撕咬向了蚣蝮的最為脆弱的腹部。
再被獠牙咬中的一瞬間,蚣蝮聚氣凝神,勉強從被控制住的困境中擺脫了出來,慌忙一個擺尾爬升,將相柳的探過來的脖子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