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敖沒想到,關鍵時刻,對方竟然又來了一個人。
但循聲望去,倒也寬心了一些。
因為身後的這個人,個子不高,老態龍鍾,是個駝子,其貌不揚。
岳敖還真沒把他放在眼里。
「你又是誰?」岳敖冷聲問道。
這駝子看著岳敖,異常和氣,點頭哈腰道:「老哥,看你年紀和我差不多,都一把年紀了,怎么還看不開啊。人家不是說了嘛,長壽的秘訣是什么?就是少管閑事啊。」
叕子在一旁低聲喝道:「老溫,你眼瞎了嗎?你從哪門子看出他和你年紀差不多?這人就是我的仇家,岳家的掌事人。」
老漢一揮手道:「叕子,不是我說你,干點正事吧,都多大歲數了,還干那些偷孩兒賣女的事。那是缺德,缺大德。」
岳敖不知道這人搞什么名堂,這口氣還有那神色,都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是街道辦事處的大爺大媽。
「不管你是誰,你既然認得這個雜碎,那就說明,你也未必是什么好東西!」岳敖冷聲道:「閃到一邊去,免得濺一身血。」
「我的老哥哎,消消火,干嘛那么大氣性。」駝子嘆著氣,搖著頭,一臉無公害地走過來道:「這叕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雖然不爭氣,倒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人,這樣,有什么誤會,你和我說,我替你解決。」
「恐怕你解決不了!」岳敖大聲道。
「哪有解決不了的事?這樣,我給你跪一個,替他給您道歉,原諒他吧!」駝子說著,屈膝就要給岳敖跪下。
岳敖縱然不喜歡此人,可眼見對方如此這般,還是一時沒忍住,伸手將其拉了起來,大聲道:「我和他之間的矛盾,何須你來攙和?讓一邊去,我不想傷及無辜。」
可此時這溫老漢卻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笑,兩手死死握住了岳敖的手。
岳敖覺察有異,猛地將一雙手臂掙脫出來,大喝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溫老漢腳下一個平移,退出幾步,回到了胡同口的位置。
岳敖這才發現,自己低估了對方。這人看著邋里邋遢,可腳步輕盈,似有禹步輕功一般。
「呵呵,雨郎中,你又欠我一回交情!」溫老漢嘿嘿笑道。
叕子哈哈笑著回應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還得是你啊。」
岳敖眼見兩人嘻嘻哈哈,大怒喝道:「要戰就戰,休要啰嗦。」
「還想戰?」叕子冷笑道:「岳敖,你中了溫老漢的疫症蟲了。能活都費勁,你還想戰?」
溫老漢也得意洋洋道:「到底是無知小兒,陣前只有對手廝殺,哪有什么商量求饒之說?告訴你吧,你我雙手接觸的瞬間,我就給你下了疫蟲,不出三五個時辰,你必五臟六腑潰爛而死,哈哈。不信你就看看自己的雙手吧。」
岳敖驚慌之下,趕緊查看自己的雙手。
果然,十指烏黑,青筋畢現,關鍵手腕的皮肉下,還能看見不少的小疙瘩在朝著手臂和身上的方向游走。
岳敖趕緊按壓,但那東西就像是蟲子一樣,忽東忽西,根本拿捏不住。
「哈哈,怎么樣啊?」叕子見岳敖變了臉色,大喝道:「你如今死到臨頭,還敢囂張跋扈嗎?」
正當對方幸災樂禍,岳敖內心焦急如焚的關鍵時刻,手上那兩道玉牌忽然自己顫了顫,接著,這紅白兩個玉牌同時發出了淡黃色的光,光線在手腕上延伸,如同陽光驅散了黑暗一般,將那黑色的皮膚和皮下游走的疙瘩逼退了回去。
岳敖聽父親說過,每一片盤養生出靈性的玉都能替主人避難。
隨著跟隨主人的時間拉長,靈性越強的玉,能替主避開的難劫越大,關鍵時刻,甚至能擋上一命。
看樣子,這兩塊自己盤養已久的對玉,這是今天替自己擋下了一道大災啊。
啪啪!
隨著兩聲清脆的開裂聲,紅白對玉耗盡了所有的靈氣,全身開裂,光澤全無、與此同時,一股黑霧從自己的十指端被逼了出來,散落在了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