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暗自打量他們，心中不由升起一絲驚奇。

怎么還會有賣藝換取靈石的？

他現在也算是一個窮人，不過眼前這二位顯然更加的窘迫，身為虛境武者，居然落到這樣的局面？

男子清了清嗓子，說了幾句話，撥弄手鼓，女子則是舞動身姿，翩然舞劍，兩人表現有些不自然，顯然這樣的事情以往不曾做過。

「靈石憋死英雄漢。應該是為了得到碧水令，花光了所有靈石，偏偏進入無盡之城後，瓶頸破開，到了不得不破境的境地。可若是沒有靈石支撐，十之八九是會失敗的，這才無奈而為之。」

對坐的鍾離帶著幾分老氣，給葉楓解釋，這樣的事不多，只能說是湊巧。

但就是有那么巧的事。

「奶奶的，扭的什么玩意，不夠妖嬈，大爺賞你靈石，屁股扭得賣力一點！」

女子剛舞了有一會，一道喝聲響起，一名蠻族武者抬手扔出一大把靈石，丁零當啷丟的到處都是。

「哈哈哈……老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靈石，五千上品，給老子跳個脫衣舞！」

水族一名鰲頭武者也是大呼小叫，嘴邊掛著哈喇子，奮力擲出一袋靈石，砸在了女子胸脯上。

「脫啊脫啊，裝什么清純，在這種地方跑出來舞劍？不就是個賤貨嗎！」

其他各族地盤都有狂呼聲響起，全無半分憐憫之心，而且對於外族來說，羞辱欺凌人族，不過是簡單的享樂和消遣而已。

葉楓眸光一緊，雙拳緊緊握在了一起。

此刻他心中既是憤怒又是不忍，一把把靈石重重打在女子身上，將她衣服都撕裂了，露出潔白細膩的肌膚。

女子神色中露出一抹痛楚，卻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將散落一地的靈石收起。

「他娘的，窮瘋了嗎，跑到這里丟人現眼，真是給人族丟盡了臉。」

「滾下去吧，我們人族武者丟不起這臉。」

底下的人族之中有不少武者大怒，對著高台上的一男一女，露出一副丟人現眼的樣子。

對他們來說，兩人丟的是人族的臉，當眾賣藝卻受到其他種族的侮辱，這樣的行徑簡直讓人蒙羞。

葉楓長嘆一口氣，不忍再看。

他想不明白，誰還沒有個群途末路之境，其他諸如水族、蠻族的行為固然可恨，可同樣的，人族不少武者那般做法更讓他心寒。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如此，尊嚴是屬於強者的，沒有財富，沒有強大的修為，就只能被人踩在腳下。

「唉，不必理會，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他們本不必來此，得了碧水令又如何，沒有強大修為實力支撐，來了也只能受辱甚至送命。」

「這是……他們自找的。」

看到葉楓眼中射出的不忍，鍾離搖了搖頭說道。

只不過，聽到鍾離這話的葉楓反而是勃然色變，他只感覺有一股熱血直沖腦門，曾經他也有過不堪的時候，忍辱負重，而今又是背井離鄉，只求一條生路。

沒人願意選擇屈辱，選擇放棄顏面，被自己的族人當成垃圾嘲諷，甚至被異族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