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佛子法塵的記憶嗎？」

慕楓想要說話，卻張不開嘴，他想要動彈，卻動也動不了。

他雖然是以佛子法塵的視角來回溯後者的記憶，但無法改變，只能做個旁觀者。

「哎！禿驢，你知道赤焰府怎么走嗎？」

「向前橫掠三萬里，再向東虛度兩萬里，最後往北橫跨五萬里，姑娘你就進入赤焰府的地界了！」

「禿驢！你就這么爽快地告訴我地址，不怕我是壞人，過去搗亂的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姑娘問小僧，小僧自然如實回答，與姑娘是不是壞人並無關系！」

「好個有趣的小禿驢，你叫什么名字？」

「小僧法號法塵！」

「法塵？好，我記住你的法號了，後會有趣！」

小和尚默默看著那頭也不回離去的美麗少女，撓撓頭嘀咕道：「阿彌陀佛！莫名其妙的姑娘！」

……

「小禿驢！我挑起了赤焰府的大亂，許多人因我而死，你居然還肯救我？」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女施主，我不是在救你的命，我是在積攢功德！」

「咯咯咯！你這小禿驢，說話如此風趣，與千佛門那些高僧大佛的古板完全不同，你真是千佛門的佛子？」

「噓！別把我是佛子的身份說出去，不然師傅又要說我出來丟千佛門的臉了！」

「咯咯咯！我叫鳶黯，下次再見就不要喊我女施主了，叫我鳶黯吧！」

……

「禿驢！你知道喜歡是什么感覺嗎？」

「我聽師兄說過，喜歡啊，就是你見到他的時候，你會笑；你見不到他的時候，你會愁；他開心的時候，你會比他更開心；他傷心的時候，你會比他更傷心！反正很奇怪的感覺。」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知道了，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鳶黯！你是開玩笑的嗎？」

「我是認真的！」

……

法塵的記憶，不斷在慕楓眼前回放，從初始到熟悉再到相愛。

這是一段佛與魔之間，刻骨銘心的愛戀。

鳶黯先愛上了法塵，法塵後愛上了鳶黯。

但他們知道，千佛門與煞魔宗是不會同意他們的結合，所以他們私奔，隱居在人煙稀少的偏僻小村庄內。

但紙包不住火，他們的行蹤還是敗露了，千佛門、煞魔宗的人找上門來，要求兩人殺死對方。

當煞魔宗宗主在鳶黯身上種下魔種，促使她墮落成魔的瞬間，鳶黯為了不傷害法塵，狠心挖出了雙眼，讓自己失去視線，再也無法將法塵鎖定為目標。

「小禿驢！殺了我吧，若我墮落成魔，就會變得很丑陋！我不想把我丑陋的樣子給你看到！這是我的平生唯一一次求你，能答應我嗎？」

鳶黯靠在法塵懷里，面龐因魔種而逐漸腐爛，身上強烈的魔之氣息仿若雖是要爆發而出。

她在強忍著墮入魔道的痛苦，請求佛塵結束她的生命。

法塵默默看著即將墮入魔道的鳶黯，輕輕呢喃了一句，右掌落在了鳶黯的眉心。

「鳶黯，我愛你！」

可惜，鳶黯已然躲入魔道，並未聽到法塵最後說出的那句話，最終鳶黯化作魔魂，永世不得超生。

當慕楓緩緩睜開雙眸，他發現他臉頰上劃過一行淚水。

「鳶黯！法塵一直都愛著你，在你化作魔魂，永世不得超生後，他也化身舍利，相伴你左右！他並不是為了封印你，而是為了陪伴你！」

慕楓輕聲喃喃自語，也終於是明白了法塵百年來的良苦用心。

他以及空塵他們都理解錯了，法塵的舍利不是為了封印魔魂，而是為了陪伴自己心愛的女人而已。

話音剛落，無數金色梵文鎖鏈中的魔女虛影，身影僵在了原地，好似聽懂了慕楓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