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紅光漸漸暗淡，凝聚為一個細小的人形，這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本以為會是個身長五六米，背生倒刺，面目猙獰的紅皮怪物，結果看起來卻像是個年齡不到十歲的小孩子。

這就是破壞神的真面目？

「沒錯，這就是我的真面目，你這個該死的野蠻人。」

一個略有些尖銳的稚嫩女聲，在我腦海中響起，語調帶著一絲激憤，用的卻是語音標准的華夏普通話。

紅光至此徹底黯淡下去，露出那個小女孩兒的全部面容，她有一頭波浪似的紅色長發，以及細膩精巧的臉蛋，一雙赤紅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我，緊抿著嘴唇，兩顆鋒利的小虎牙從中擠了出來。

看上去就像是個被人搶了棒棒糖的小丫頭。

如果她在我腦中塑造出的形象，能夠穿上一兩件衣服，看起來可能會更有威懾力一點。

好吧，擁有幾千年歷史的破壞神，打算用這張蘿莉臉來做什么？魅惑么？

跟我一起來的那兩個女人，任何一個都比你魅力值高些。

「閉嘴！神靈的本體形象只是會根據不同的觀察者而有所不同，在那群扛著鐮刀，頭頂流星錘的傻瓜看來，我是一頭身長百米，吞吐熔岩的巨龍，而只有你這該死的精神病，居然，居然會將我變成這副可恥的形態！」

破壞神說著，伸手比了比自己赤裸而貧乏的胸口，「你這個變態，在你眼里，神明大人就是這樣一副形象嗎！？」

……不好意思，我對神明之類，一向沒什么想法，我是華夏人，大學時候還有人試圖發展我為黨員，我的信仰很堅定，不會被你們這些神神鬼鬼所動搖！

而且一定要說，你不覺得我比你更像是神明么？只剩下一顆快被消化的寶石的蘿莉破壞神？

「你，你這個混蛋！」

小姑娘張牙舞爪，但這是在我腦海之中，她根本無力作為。

「好吧，你說得沒錯，我現在只是一個快被你消化的殘破神明，該死的，幾千年了，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理論上堅不可摧的靈魂寶石居然會被人吞噬消化，這簡直是我聽過的最該死的笑話！」

小蘿莉又開始跳起腳來，伸手指著我的鼻子：「我到底是怎么招惹到你了！？我在地下城呆了幾百年，先是一個不知好歹的暗夜精靈族，指派一群不知所謂的手下，偷取了我一半的力量，然後又是你……不但毀了我的家，甚至還想要我的命！我有做過什么事情讓你這么恨我嗎！？」

……我說，作為一個上古破壞神，你有資格做這么無辜的告白嗎？當年被你摧毀的生靈，有做過什么事讓你痛恨他們么？

「靠！」小蘿莉幾乎爆粗，「當年被我宰掉的渣滓們，有你的祖先？你憑什么站在他們的立場講話！？我只是個破落神明，我的神國就剩下這么一片躲在地底的城市，沒有神器，沒有金幣，什么也沒有！就算你把這一切都毀滅殆盡，你能得到什么好處？」

好處？當然有，等我宰了你這個神力源頭，那個暗夜精靈便會失去他所擁有的力量，對於我的開荒大計，那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勉強說，算是懷璧其罪。

結果那小蘿莉反而沉默下來：「……你是說，接下來你要殺伊利丹？但是因為他所掠奪的破壞神力，讓你暫時對其無能為力？」

「那么，我想恐怕你是打錯主意了，當神力被掠奪走之後，我就失去了神力所有權，就算我被你消滅了，伊利丹擁有的神力也不會消失，他早已將我的力量轉化為他自己的了。」

該死的，你這蠢貨就是這么珍惜自己的神力的！？

「混賬，難道這也能怪我！？我只是個被人打成重傷幾千年都恢復不過來的垂死破壞神，你還指望我能做什么？席卷大陸？」

這種傻逼之極的對話，又繼續了很久，胃袋里的寶石早已安靜下來，但是想要徹底消化，還需要時間。

而且，當我知道這一戰不會有任何好處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突然變得很沒食欲。

「喂，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安靜之中，那個小蘿莉忽然開口說道。

「你看，就算你將我徹底消滅了，對你來說也沒有任何好處。」

怎么，你希望我放過你？

「無論如何，現在你我擁有共同的敵人，沒道理在這里自相殘殺。」

「所以，與其進行這種無意義的廝殺，不如，你我合作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