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腳步輕快的伊蓮娜身形一頓,停了下來。
流浪巫師微微一笑,也停下了腳步,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角,笑眯眯的看向吉普賽女巫。
伊蓮娜緩緩回過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應該驚慌失措?」她盯著流浪巫師那滿是皺紋的老臉,慢慢說道。
「只是一個小小的建議而已,完全不需要如此。」流浪巫師油滑的說道:「不介意的話,流浪吧可以為您提供不同配方的迷情劑……尤其是適合東方人體質的配方。」
他在『東方人』幾個字上咬的格外重。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呢?」女巫歪了歪腦袋,似乎非常感興趣:「鮮血?希望?未來?還是靈魂?」
「這要看客人您的決心與需要了。」流浪巫師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伊蓮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果然,傳言從來都是真實的映照。」她用譏諷的語氣說道:「你不是像一位黑巫師,你就是一個黑巫師……沒有哪位正派巫師聽到我的報價後會這么回答。」
流浪巫師終於不再笑了。
他微微皺起眉頭,停頓了幾秒鍾,才說道:「我以為你的經歷會讓你更成熟一點……起碼在面對強大的存在應該學會尊重。」
「你不是他,我並不在意你身後那個已經沒落的女巫團,或者某個在封印里苟延殘喘的影子……唯一值得我站在這里跟你浪費口水的,是你誤打誤撞與他建立的聯系。你應該學會珍惜這點聯系。」
「至於你說的黑巫師、或者是正派巫師……只能說還是太年輕吶。」
「黑與白,只是我們對不同色彩的定義罷了。就像善與惡……用一種人類社會的道德准則來定義大千世界、洪荒宇宙,豈不是非常滑稽的事情嗎?」
「牛頓的力學定義尚且有其適用范圍,遑論更加微妙與精巧的人心世界了。」
「你們在聊什么?我怎么好像聽見你們說牛頓了?我沒聽錯吧!」鄭清從店鋪深處迎了過來,遠遠的就叫道:「巫師們也學牛頓的力學?」
「巫師們什么都學,只要涉及這個世界的真實。」蕭笑從櫃台後面抬起腦袋,插口道。
年輕的公費生立刻舉起雙手,表示完全贊同,而後倒退著,徑直向門口退去。
當他來到店鋪門口的時候,吉普賽女巫已經離開了,只留下那位深處瘦高的流浪巫師,一手提著一盒糕點,一手拎著一個酒瓶。
「遲來的祝福。」流浪巫師將酒瓶舉了舉,臉上露出恰當的笑容:「必須承認,人老了,就喜歡清靜……而今天你這里實在是太熱鬧了。我老人家受不住的。」
鄭清嗅著空氣燦爛的那絲絲馥郁芳香,心頭空盪盪的。
「唉,」他勉強嘆口氣,擠出一絲笑容:「歡迎歡迎……祝福什么時候都不嫌遲的。還好你來的晚,如果再早一點,說不定你這頂破破爛爛的帽子都要被米爾頓公爵給燒掉了。」
「嚯!是嘛?!」流浪巫師臉上露出幾分感興趣的表情:「卡倫家的那位輪值族長嗎?他也來了啊……」
「不要用這種從來沒聽說過的語氣說話,」鄭清翻了個白眼:「好歹我也是你的金卡客戶了,流浪吧什么能力我會不知道?恐怕米爾頓公爵前腳剛剛踩在布吉島的岸邊,有關他的消息就已經在流浪吧里漫天飛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