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的目光落在博士牆壁上的那副字上。
「不一樣的煙花,一樣的燦爛……這是校長給你的留言吧。」鼠仙人用緬懷的口吻說道:「如果校長大人知道學校當年那朵最燦爛的煙花現在的模樣,恐怕也會傷心的。」
杜澤姆博士悶哼一聲,不再搭理鼠仙人,轉而將目光落在了肥瑞身上,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感興趣的意味:
「據我所知,校長在離開學校的時候,把你也帶走了。既然你現在回來了,是不是意味著我們那位老不死的校長大人也回來了?」
肥瑞的目光終於從玻璃箱上挪開了。
「如果我告訴你他有沒有回來,你會不會把這箱子原始種的甲蟲送給我?它們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但還沒等博士回答,肥瑞就尖聲尖氣的笑了兩下,自我否決道:「但是就算你送給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真實情況的……鼠老頭就很聰明,他從來不問我有關那個老家伙的問題。」
杜澤姆博士的臉色明顯黑了下來。
鼠仙人抬起胳膊,拍了拍手下的黑色硬木扶手,試著緩和一下談話氣氛。
「你看上去可不像一位被圈禁的巫師。」他看著杜澤姆博士,略帶調侃的說道:「最起碼,你的消息靈通程度比這座島子上大部分巫師都強……沒有多少家伙知道學校跟我之間的交易,更不要提前幾天才發生的事情了。」
博士臉上的不快散去,露出一絲矜持的得意——能夠得到鼠仙人這種程度大人物誇贊的注冊巫師,或許只有他一位了。
「學校只是讓我低調一點,並沒有把我關進黑獄。」杜澤姆博士的目光掠過書桌的一角,在某份文件上停頓了片刻,才輕聲補充道:「蔣家那位老太太人也很好,經常找我去聊天。」
鼠仙人充滿褶皺的胖臉上隱約露出一點恍然的表情。只不過因為褶子太多,這絲表情顯得非常隱晦罷了。
「蔣家的老太太確實是個妙人。」他評點著,語氣多了幾分笑意:「聽說她允許蔣家大房的一個孩子進了九有學院……還是一個天賦很好的孩子。」
「兩頭下注罷了,這種事情又不少見。」肥瑞則對鼠仙人的評點不以為然:「九有學院多的是這些『首鼠兩端』的家伙。身為鼠族一員,我對此深感羞愧。」
杜澤姆博士還沒理解肥瑞為何羞愧,正在琢磨這句話背後的深意時,鼠仙人身下那座沉重的木輦終於飄上了書桌,落在了他的面前。
「咚。」
木輦與書本相碰撞,發出淺淺的、沉悶的聲響。這是因為鼠仙人將木輦落在了書桌最高的一摞書本上面。
「好了,」鼠仙人終於可以平視杜澤姆博士了,語氣也變得鄭重起來:「閑話少敘。既然你對我們的出現沒有感到意外……那么你知道我們的來意吧。」
他這句話實際上是一種試探。試探這間屋子的主人對他們的事情了解多少,也在試探屋子主人的態度。
杜澤姆博士嘴角的法令紋擴散開,露出一條深深的溝塹。
「我沒有感到意外,只不過是因為發現了鄭清同學身上被標記的痕跡。」他圓滑的回應著,全然沒有許多專職煉金師那種呆頭呆腦,不通世事的模樣:「至於你們的來意,你們不說,我怎么會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