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重新轉過身,繼續看枝頭掛著的那些毛團們,同時輕聲自言自語道:「你不是貓,不知道貓是怎么想的……就像我也不是一個好學生,不知道好學生是怎么運用天賦的。」
「想要知道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這是魔法才能完成的任務。」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在第一大學,有的人三年級就完成注冊巫師的學業了,但她們還在學校呆著,是因為她們想要經營人脈、鞏固基礎,想在巫師的道路上走的更遠;而有的人直到大四都老老實實呆在學院,是因為他們只有按部就班的能力。」
「還有的人大五大六都離不開學校。」鄭清挪到女巫身側,與她並肩而立,同時補充了一句:「學府里每年掛科補考的學生都不在少數。」
吉普賽女巫忍不住笑了一下,笑靨似乎照亮了整顆貓果樹,連掛在枝頭的毛團果果們也不約而同抖著耳朵,睜開了眼皮。
「你這話,尼古拉斯可不喜歡聽。」女巫停止了繼續之前話題的欲望,歪著腦袋,瞟了男生一眼:「不過,你大晚上來這里不是為了說這些俏皮話吧。」
鄭清猛然醒悟自己身上的任務。
「李萌剛剛在那邊暈倒了,剛剛學校的巫師過來檢查了一遍,看到你在這里,讓我帶你回去做個簡單的記錄。」似乎擔心女巫想多,鄭清還多解釋了一句:「負責調查報告的是希爾達助教,他現在去臨鍾湖那邊找魚人們問話了。他讓我帶你去辦公室那邊做筆錄。」
「李萌暈倒了?」伊蓮娜的表情非常平靜,語氣也沒有一點點驚訝:「遲早的事情……她上學期不是就暈倒過許多次嗎?」
鄭清臉上露出一絲苦惱:「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畢竟我們已經很久沒聽說她暈倒,而且剛剛她的臉色非常蒼白,好像失血過多的樣子……」
吉普賽女巫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安的情緒。
「你們通知蔣玉這件事了嗎?」她打斷年輕公費生的分析,提醒了一句。
鄭清倒吸了一口涼氣。
「呀呀,差點忘了!」他手忙腳亂的從口袋里摸出一張青色的信箋,然後又掏出一根羽毛筆,就著貓果樹粗糙的樹皮草草描述了一下事情經過,同時向女巫解釋道:「之前一位老校工讓我通知一下蔣玉……剛剛聽到你在這里,一時心急,把這件事給忘了。」
這種無聲的恭維往往比許多肉麻的情話更讓人心動。
「我們先去辦公室,不要耽誤正事。」女巫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伸出手,非常自然的挽住了鄭清的胳膊。
鄭清被她拖著,腳步僵硬的跟在身後。
夜色下,傳來男巫與女巫之間零碎的聊天聲:
「你今天怎么沒去圖書館?」
「心情不好。」
「你來貓果樹下干什么?」
「那棵樹叫貓果樹嗎?我只是看那些貓咪很有趣……」
「百分百支持你的觀點!我敢說,打呼嚕的貓是世界上最治愈的聲音。」
「那你干嘛不養一只貓當寵物,而養了一只小狐狸?」
「……這就是一件非常復雜、非常復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