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倫用力點點頭,堅硬的下巴把棺材板子敲的咚咚作響。
就像宿舍里養了只啄木鳥似的。
「是極,是極!」他態度強硬的支持了隊長的觀點:「這種處罰遠遠超出了普通學生可以承受的范圍……學校打算在星空學院引發騷亂嗎?他們現在連臨鍾湖魚人部落那點破事都還沒擺平吶!」
「不要把藍袍子們的『戰斗』與其他學院的『打架』混為一談。」一直試圖主導話題的辛同學終於找到了合適的切入點:「你們有星空學院的契約保護你們的行為,其他學院可沒有這種好事……清哥兒你不是有好幾個頭銜嗎?」
「我?」鄭清還在給小精靈們紙屋的牆上糊清涼符,聞言,彎著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鼻尖:「你是說我嗎?」
因為動作稍微大了點,殘留在指尖上的漿糊不小心被他抹在了鼻尖。
又是一件糟心事。
「當然。」胖子身子向後仰了仰,露出渾圓緊綳的肚皮——肥貓團團瞅准機會一躍而上,落在胖子的肚皮上,漾起片片肉浪,胖子發出一聲呻吟般的嘆息:
「嗯哼……九有學院的公費生、梅林勛章獲得者、魔杖的『世界』……這些頭銜,都算榮譽吧。如果你毀了半條街,學校肯定會依據某些規定,收回你的這些榮譽……就像這次的雷哲與奧古斯都。」
雷哲與奧古斯都除了頭銜被摘掉外,學校還剝奪了兩人2008-2009學年公費生的身份。這是真金白銀的損失,意味著他們需要補交一整年的學費、校內設施使用費等諸多費用。
鄭清盯著自己鼻尖那一點漿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學校把你的符槍還回來了嗎?」蕭笑冷不丁問了鄭清一下。
年輕的公費生一臉見鬼的模樣看著博士——因為太過震驚以至於他忘了把鼻尖上那點漿糊給擦掉——他可從來沒有在宿舍談起過這件事,而且前天晚上先生剛剛把那口青銅箱子塞進他腦袋里,今天博士就知道了?
「有問題嗎?」蕭笑摸了摸自己的臉,順手扶了扶眼鏡,眯起眼睛:「還是說,學校已經還回來了?」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鄭清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小聲問道。
「也就是說還回來了,對吧。」蕭笑了然的點了點頭,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只是順口問一下……這個學期馬上就要結束了,獵委會要求各支獵隊提交下年度的訓練計劃。宥罪積分足夠升入正式獵隊了,可以申請耗材補助。如果學校把你的獵槍還回來,那我的申請單上就要再加一些符彈。」
鄭清默默的松了口氣,垂下眼皮,含糊道:「也算不上完全還回來……但確實是還回來了。這個情況有點復雜……」
然後他終於注意到鼻尖上快風干的一小塊白色污漬。
他用手背蹭了蹭,最終放棄解釋那兩支符槍現在的狀況,轉而對蕭笑正在做的事情好奇起來:「獵隊現在就需要提交年度訓練計劃嗎?也太早了吧……」
話一出口,他立刻就後悔了。
果然,蕭大博士嘴角抽搐了一下後,咬著牙沖他吼道:「所以說……我們要你這個獵隊隊長到底有什么用?!在其他獵隊,這種事情都是隊長負責的!」
鄭清悄悄向後仰了仰腦袋,避開博士質問的眼神,沖著小精靈的紙屋子吹起了口哨:
「能者多勞……我們獵隊不是雙頭制么……張大長老也算獵隊的隊長……之一吧……再加上最近事情又多……」
他含混著,說著七零八落的借口,末了,還倒打了一耙:
「如果你占卜技巧再高一點,找到林果那只黑羊的下落,我肯定能抽出充分的時間幫你完善那些報告……現在每天跟北區巫師打交道就要浪費我很多時間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