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腦仁兒只有核桃大小,你是巫師,你也只有那么大點兒腦子嗎?」作為一個魔法生命,門神嘲諷人的水平一點兒不遜色於《貝塔鎮郵報》的編輯們:「拜托,這只是個任意傳送卷軸,不是阿拉丁神燈……你干嘛不許願去天堂!」
鄭清強行遏制自己詢問『天堂是否真的存在』這種問題。
與他相比,黑貓就粗暴多了。
「你想死嗎?!」
黑貓瞪著通紅的眼珠,嗷嗚一聲,探出爪子一巴掌糊在了門神臉上。只不過它的爪子仿佛抽在一重光影之上,那金色邊框的小門如水波般晃動,門神卻沒有受到絲毫傷害。
「所以說你的腦子只有核桃大小,一點兒也不誇張。」門神將懷里的長戟換了一個方向,臉上嘲諷的表情卻沒有一點變化:「我只是嵌在咒語里的一道影子,你……」
聲音至此戛然而止。
因為黑貓下一爪子已經按在了門神的肩膀上,爪縫間的尖利在陽光下散發著瘮人的寒意,一抹鮮血正順著門神的臉頰緩緩淌下。
鄭清為這位嘴賤的門神默哀了幾秒鍾。
它應該先了解一下黑貓的本質再開啟大嘲諷術。
「影子?」
黑貓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暗紅色的眸子閃閃發亮,仿佛逗耗子的貓:「我這輩子殺的影子比你見過的還要多……看在你家主人的份兒上,給你寫一份遺書的機會。」
門神的表情從震驚,到難看,再到諂媚,整個過程用了不到三秒鍾,扭曲程度令兩位年輕巫師嘆為觀止。
「啪!啪!啪!啪!」
它丟下懷里的長戟,毫不猶豫的抽了自己幾個嘴巴,直抽的那金色邊框的小門劇烈閃爍,然後跪坐地上,抱著黑貓的爪子,痛哭流涕:「大人饒命啊!饒命啊!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全指著我一個人過日子吶……」
鄭清忍不住歪過頭,有種堵住耳朵的沖動。
「它不是魔法生命嗎?怎么還有怕死這種想法?」朱思的腦袋從蔣玉肩膀上冒出來,滿臉好奇:「而且,魔法生命也有母親與孩子嗎?」
「認真你就輸了。」鄭清想起學校教室門後的簡筆畫小人兒,嘆口氣,伸手揪住黑貓頸間長毛,拽了拽:「欺負一道咒語沒意思……不要啰嗦了,我們快些離開這里吧。」
黑貓哼了一聲,挪開按在門神肩膀上的爪子。
門神膝行向前幾步,搓著手,看向蔣玉,一臉諂媚的問道:「那這位小姐,您想去哪里?只要這座世界范圍之內,都沒問題的。」
女巫聞言,與鄭清面面相覷。
「去黑獄古堡!」鄭清果斷決定。
門神繼續看向女巫。
「就去黑獄古堡,」蔣玉剛說完,似乎想起什么,連忙開口補充道:「……去黑獄古堡現在最安全的地方。」
鄭清連連點頭,感到一絲後怕——倘若這家伙剛剛心存不良,把一行人丟到黑獄古堡戰斗最激烈的戰場中心,那就太要命了。
聽到女巫的要求後,門神抱起長戟,閉眼沉默幾秒,門框的金邊驟然大亮,仿佛正午太陽般,刺的人睜不開眼。
當鄭清回過神,門神與小門已經消失,只剩下一扇開著的門框。
門框內是一團恍若泥潭般,連光線都吞盡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