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嘶著涼氣,氣急敗壞看了看蔣玉,斟酌幾秒後立刻轉頭,看向鄭清,鄭清一臉無辜,再看向蕭笑時,原本的怒氣已然消散許多:「只是指點了一下你們戰陣的缺點,需要浪費這么珍貴的護符嗎?」
說話間,他眼角余光瞟了一下系在女巫手腕上的青紗。
蕭笑抱著龜殼,盤腿坐在地上,扶了扶眼鏡:「浪費倒不至於按照第一大學校園管理條例的相關規定,校方『征用』在校生,需要向教授聯席會議提交申請,並向校工委做出報備。」
「事急從權!」助教先生略感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他們大概在懷疑我們的身份,」不遠處,傳來另一位黑袍巫師無奈的聲音:「我建議你簽一份契約或者提供一份類似證明。」
希爾達聞聲望去,卻見自己的同伴正舉著雙手,乖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藍雀在右,手中劍尖抵在他的腰間,迪倫在左,一手搭在他的肩頭,手上指甲探出足有三寸長短。
再看看自己周圍,金鍾結界之外,辛胖子渾身泛藍,身形正隨著呼吸漲縮不定,而張季信面色如火,呼哧的熱氣即便在漆黑的夜色中也清晰可見。
實踐課的講師咂咂嘴,先怪自己的同伴:「你就這么被他們俘虜了?」
「難道你想讓我跟他們動手?」黑袍巫師歪歪腦袋:「打贏了,被學校跟學生家長聯合起來收拾一頓;打輸了,再被你們嘲笑一頓。」
這話意外的有道理。
連鄭清都忍不住多看了那位助教兩眼。
希爾達摸了摸自己的耳環,低下頭,一張泛黃的羊皮紙已經被塞到他的鼻子下面了,紙張邊緣閃爍著細碎的火星,火星明滅間隱約可見一行行扭曲復雜的符文,但細看時,又什么都看不到。
契約內容很簡單,第一條確認締約雙方身份;第二條以助教團名義征辟鄭清同學協助調查,為期三個小時;第三條助教團協調一處新獵場提供給宥罪獵隊,作為校獵會開始前訓練場所,作為此次協助調查的補償。
要求倒是都不難,唯一的問題在於,這份契約顯然並非凡品,而是可以束縛大巫師級別存在的強大契約。
「下節課你們死定了一點小事而已,至於這么浪費么。」助教先生嘟囔著,抓過蕭笑遞來的羽毛筆,在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筆尖所過之處,一溜火光亮起,留下一行燒焦的漆黑的名字。
這代表經契約魔法檢查,簽署人真實有效,簽署意圖表達無誤。
宥罪獵隊的年輕巫師們齊齊松了一口氣。
「干得漂亮。」
希爾達把羽毛筆還給蕭笑時,擠了擠眼睛,自我誇獎道:「顯然,你們把我課堂上說過的話都落實到行動中了勞駕,蔣大班長,可以解開了嗎?」
蔣玉抿抿嘴,手腕微抖,收起那抹青紗。
蕭笑也把龜甲塞回懷里。
「獵隊按原計劃回校,我稍晚一點就回去。」鄭清看向蔣玉,安慰的點點頭,補充道:「不用擔心,這座島上安全的很。」
「這島從來就沒安分過。」
希爾達咕噥著,重新把手搭在鄭清肩頭,他的同伴則來到鄭清另一邊,同樣把手搭在鄭清肩頭。
一抹極其細微的魔力波動閃過。
三個人在蘑菇們吐出的朵朵陽光中,身影漸漸模糊,直至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