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堵在門口干嘛?」
「不知道馬上就要上課了嗎?」
老姚不知什么似乎出現在教室門口,背著手,環顧左右,虎視眈眈。原本擁擠作一團的年輕巫師頓作鳥獸散,呼啦一下各回各座,各捧各書,倒留下鄭清三人在門口,落在最後。
「我提醒你們了的!」
門後的簡筆畫小人很小聲的喊了一嗓子,然後在老姚不善的目光下乖巧的閉了嘴,規規矩矩跪到白紙角落里去了。
鄭清在回座位的途中才想起來,科爾瑪學姐與蒙特利亞教授擔任副院長的事情,是老姚在辦公室對自己與蔣玉說過,並不是例會上講的。
也就是說,他剛剛不小心泄露了一條不算秘密的秘密。
這讓他稍稍有些懊惱。
連帶著,當他經過蔣玉桌前的時候,莫名感到一絲心虛,稍稍加快了腳步。不過,他還沒落座,老姚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
「邊緣學院院長是誰,副院長是誰,跟你們有一個銅子兒的關系嗎?」九有學院的院長並未發怒,但語氣卻顯得不是很高興,讓教室里的年輕巫師們噤若寒蟬:「昨天晚上例會的時候我問過你們什么?唐頓,你說一下!」
恍若一頭大熊般的身影緩緩站起,沉聲答道:「您昨天晚上問我們九有學院的宗旨……九有學院宗旨是平等與公正。」
「昨天剛剛強調過,讓你們進行志願者服務的時候踐行『平等與公正』,還沒過二十四個小時,你們就把我說的話當成耳邊風,一個個像是被長舌鬼附體……需要我給你們畫幾道祛邪符然後再幫你們貼在腦門上嗎?」
鄭清打賭,此刻班上肯定有不止一個人在心底嚷嚷著『需要』——畢竟如果這么輕易就能得到一位傳奇巫師繪制的祛邪符,也太便宜了。
講台上的教授顯然『讀』到了許多年輕巫師的心思。
「一個個的!」
老姚輕哼了一聲,似乎想笑,卻強行忍住,板著臉在講台上踱了幾步,然後才慢吞吞重新開口:「第一大學的本質,是一個傳道、受業、解惑的場所。教育,可以讓那些處於聯盟邊緣的群體們以最快的速度、最穩妥的方式,安全的融入這片他們陌生卻又熟悉的世界。
只有教育可以磨滅舊有的傷痛,可以阻止仇恨的延續,可以讓北區巫師或者吉普賽女們擁有更獨立的人格、並且重新獲得更好的生存環境!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聽你們討論這件事。
我不希望在自己的學院,聽到諸如『次級巫師』之類的糟糕詞兒——它們除了讓你們顯得毫無教養之外,再沒有一丁點兒用處!
現在,打開你們的《標准咒語·大學二年級(下冊)》,我們今天學習『反迷情咒』的解咒思路和咒式結構,你們馬上就要大三了,這道咒語對你們保護自己很有用處……」
鄭清翻開課本,看著上面那句『士之耽兮,猶可脫也』,腦海里卻不由自主想到了早餐時與同伴們討論的『北區狂熱崇拜』現象。
他突然感覺,學校加強北區巫師的教育,或許也是看到了狂熱崇拜可能帶來的負面效果,想從某個角度紓解這種盲目崇拜的情況。
因為有部分同學還未到校,再加上需要讓剛剛度過假期的年輕巫師們收收心,所以開學第一節課的內容並不是很難。
只用了半節課,老姚便將這道新咒語的咒式解析清楚,甚至還講了幾個變式。剩下的時間,便由同學們或兩人或三人一組,互相施咒與解咒,作為課堂練習。
「你不該跟我倆一組。」
辛胖子抱著他那本厚鼓囊囊的法書,沖著鄭清擠眉弄眼:「這道咒語……你該跟班長大人多練習幾遍的。」
「我也不想跟你一組。」鄭清非常認真的看著面前的胖巫師,語氣陳懇:「老實說,看著你這張胖臉,我完全釋放不出來『迷情咒』……感覺我的咒語還沒來得及出口,就在我喉嚨里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