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山頂，秦粵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負重爬山的喬十一也沒好到哪里去，但看到秦粵那樣子，他還是忍不住調侃了一下，「剛不還說自己是在劇組幫著攝像大哥扛一百來斤機器的女漢子嗎？怎么還是累得臉紅氣喘的？」

話音剛落就被秦粵給瞪了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我怎么了？」喬十一表示很無辜。

「我腿疼，腰酸，所以爬山才累的。」

喬十一，「」

好吧，這事兒他不無辜。

他承認，確實是他干的。

「我給你揉揉吧。」喬十一把東西放下後說。

「沒事，不至於那么嚴重，先收拾一下吧。」秦粵指了指前面，「我好久沒來了，估計都長滿雜草了。」

她話才剛說完，就看到母親的墓碑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

看那樣子，是剛被清理的，因為印記都還很新呢。

「誰來過？」秦粵疑惑的道。

「我前天來的。」喬十一坦白的承認。

秦粵一下子就想到了前天晚上他一身狼狽，滿身淤泥的蹲在自己家門口的樣子。

原來那天他來這里了。

「你怎么沒跟我說呢？」秦粵忽然間有些心疼他了。

「你也沒問我啊。」

「我當時不是問你怎么弄成那樣嗎？」

喬十一反問，「有嗎？我怎么不記得？」

秦粵有些無語。

才發生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誰知喬十一接著就說，「我當時滿心滿眼都是你，哪里還聽得清楚你在說什么，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抱你，要親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粵給捂住了嘴巴，並惡狠狠的警告他，「閉嘴！」

「唔唔唔」

秦粵提醒他，「在我媽面前呢，你老實點。」

等喬十一點了頭，秦粵才松開了他。

「好了，你坐著，我來布置。」喬十一不知從哪兒拿出來一個箱子讓她坐著。

高度剛好，能讓她歇一會兒。

喬十一則熟門熟路的去布置著祭拜的東西去了，秦粵則打量了一下山里的情況，一邊和喬十一聊天，「每年都來這兒，每年都還是有變化的，就比如那幾棵樹，還是我幾年前種下的，現在都那么高了。」

「我一會兒給修修。」喬十一看了一眼說。

「你知道我媽為什么會葬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嗎？」秦粵突然說道。

「我猜一下，因為阿姨喜歡清凈？」

秦粵點了點頭，「嗯，她生性孤僻，不喜跟人接觸，最常跟我說的話就是，人間太市儈，不如山中做妖怪，我小時候不理解這句話，還反駁她說，山里哪里好了，山里沒有游樂園，沒有好吃的甜點，也沒有陪我一起玩的小伙伴，更沒有漂亮的裙子。」

「然後呢？阿姨說什么？」喬十一追問道。

秦粵笑了笑說，「我媽就會摸摸我的頭說，原來粵粵喜歡小裙子啊，那媽媽給你做小裙子吧。」

「阿姨好厲害，都會做裙子。」喬十一立馬贊許的道。

「你好馬屁精啊！」秦粵很不給面子的拆穿他。

可喬十一卻坦坦盪盪的表示，「我說的實話啊，會做小裙子的媽媽好厲害的。」

秦粵側頭去看母親的墓碑，眼里漸漸柔軟下來，「是啊，我那時候也覺得她好厲害，能做出那么多漂亮的裙子。」

喬十一聽出了她語氣里的悲傷，伸手抱了抱她，「好了，可以祭拜了。」

在這件事上，秦粵一直都很認真虔誠。

她會認真的跟母親說著這一年來的變化，就像是母女之間的聊天一樣，語氣輕松又肆意。

就好像她並不是對著一方墓碑在說話，而是真真實實的在跟媽媽對話一樣。

喬十一就在一旁安靜的聽著，時不時的會幫她遞一些東西。

「媽媽，我現在可是個很成功的女強人呢，掙了好多錢，能給你買大房子呢！對了，還得給你弄一個大院子，讓你在里面種滿四季的蔬菜瓜果，當然還會養你喜歡的魚，養一池子好不好？」

「阿姨喜歡養魚呀？」喬十一好奇的問。

「嗯。」秦粵點了點頭，「我以前問過她，為什么喜歡養魚，她說，她很羨慕魚，一生都自由自在的，不被束縛，最關鍵的是，魚只有七秒的記憶，所以它應該活得很無憂無慮。」

「阿姨這個說法還挺新穎的。」

秦粵嘆氣道，「因為她總說，人要是能像魚那樣，就能忘記很多讓人痛苦的回憶了。」

喬十一默默的握了握她的手。

可能是因為前幾日一直在下雨吧，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

等秦粵祭拜好，喬十一又跟上了。

不過男人祭拜的方式跟女人是不太相同的，他總是會在心里默默的給阿姨說著他每年都會說的那句承諾。

「我會把粵粵照顧好的，阿姨請放心。」

其實從第一年喬十一陪她來祭拜開始，秦粵就知道他有悄悄的跟媽媽交流什么。

可不管她怎么追問，喬十一都不說，打死不說。

今年也是這樣。

「那你到底什么時候告訴我你跟我媽說了什么啊？」秦粵不滿的問。

「等你嫁給我了，我就告訴你。」

秦粵，「」

又想套路她，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