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舞者來說,腿很重要很重要,就像手對於鋼琴家而言的那種重要。
從學習舞蹈的那天開始,老師們就告訴過她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腿。
她一直都保護得很好的,就連拍動作戲,她也會盡力的保護自己。
怎么這一次,就沒能護住呢?
郁舒都快難過死了,而且這種難過,她還不想在粵粵姐面前表現出來,她怕粵粵姐會因此而愧疚。
郁舒正淚眼婆娑著呢,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她抬起淚眼往門口看去,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說,「粵粵姐,你怎么回來得這么快啊?」
可那笑容卻在看到來人之後直接僵住。
病房里進來了一行人,清一色的黑色西服。
「你們,誰啊?!」郁舒驚呼出聲,本能的感覺到危險,便轉身去按呼叫鈴。
可她的手才碰到呼救鈴的前一秒,被一只修長的手給抓住。
「放開我!」
郁舒迅速掙扎起來。
那只手微微用力,將郁舒一整個按在了床上。
她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惶恐的看著控制著自己的人,有些害怕的問,「你,你想做什么?」
「我親愛的太太,該回家了。」
「我不要,我不是你太太,我沒有家,你放開我。」
郁舒企圖掙扎,可下一秒,她只覺得脖子一陣刺痛,意識便迅速模糊起來。
一小時後,秦粵帶著兩杯奶茶匆匆趕回郁舒的病房,卻只瞧見一個空盪盪的病床。
她心里狠狠一怔,急忙出來找了個路過的護士追問,「這里面的病人呢?」
「病人?」護士愣了一下,看了看病房後,才說道,「哦,病人的家屬剛剛把她接走了。」「接走?」秦粵好一陣錯愕。
「是的,轉院了。」護士如實告知。
轉院?!
秦粵忽然意識到有什么不對。
她是郁舒的經紀人,自然知道她家里面是個什么情況。
郁舒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父母都不願意要她,覺得她是個拖油瓶。
可法律上卻把她判給了她父親。
父親再婚之後,就把她丟在鄉下,是奶奶把她養大的。
前些年的時候,郁舒的奶奶過世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場變故,讓郁舒棄了藝術之路,選擇進了娛樂圈。
因為她說搞藝術掙不到錢啊,連給奶奶看病的錢都掙不到,有什么用?
藝術固然重要,可人活著才是更重要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郁舒告訴秦粵說,她在這個世界上,沒什么親人了。
所以哪里來的家屬,把她接走了呢?
秦粵急忙跑去問簽了轉院同意書的醫生,醫生卻告知她說,「的確是她的家屬來把她接走的。」
「請問長什么樣?是郁舒的什么家屬?」秦粵追問道。
「他說是郁舒的丈夫,還出示了證件。」
秦粵恍然過來。
那次郁舒喝醉酒說過,她已婚。
後來她酒醒後,秦粵也問過,郁舒說她還沒想好要怎么說這事兒,就一直擱置著。
卻怎么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那個不知身份的老公出現把她給接走了。
從法律層面來講,人家確實是有資格接走郁舒的。
可秦粵心里卻很不安,總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不是個善茬。
思來想去,秦粵又給喬十一打去了電話。
喬十一接到秦粵,她把自己遇到的情況告知了他,讓他幫自己查查,到底是誰接走了郁舒。
秦粵交代的事,喬十一自然是上心的,立即讓人去查了。
然而奇怪的是,關於郁舒丈夫的身份,卻怎么也查不出來。
越是這樣,就越讓人覺得奇怪。
連喬十一安排的人都查不出來,那這人的身份得有多神秘。
知曉秦粵擔心郁舒的安危,喬十一直接帶她去找了喬忘棲。
到龍州府的時候,喬忘棲正在陪小甜橙玩,江羨則窩在沙發上跟喬羨予對弈。
母子二人箭弩拔張著,誰也不讓著誰。
畫面出奇的和諧生動,讓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秦粵看著喬忘棲抱著小甜橙的樣子,心里沒來由的一酸。
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也能給小年糕一個幸福的童年,覺得母愛能治愈一切。
可這會兒她才知道,沒有任何一份愛是可以被取代的。
就像她自己一樣,雖然從小被母親寵愛著,可私心底還是渴望著父愛的吧。
她想到了自己小學時候的事,老師布置了一篇作文,讓他們每個人去描寫自己的父親。
她那會兒對父親沒有任何的印象,所以交了個空的作文本上去。
老師雖然沒說什么,可她還是很難受,特別是老師當著眾人的面念班上寫得最好的那篇坐穩時,她才知道,原來別人的父親是這樣的。
會陪孩子玩耍,會在摔倒之後抱起來哄,還會因為生病沒日沒夜的照顧她
那會兒她的腦海里就有這么一個畫面,父親陪著女兒玩耍,臉上掛著最慈愛的笑容。
就如同此刻的喬忘棲和小甜橙一樣。
她夢了千百遍的畫面,原來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