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柏悅打斷了榮夫人的話說道,「不管過去發生了什么,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他就是一個陌生人,就像是路上擦肩而過的路人甲乙丙丁一樣,我沒辦法貿然去接受一個陌生的男人!」
榮夫人神色復雜的看了看她,見她是真的很抗拒,只好說道,「好,媽不強求你,就是那孩子……」
柏悅抿著唇不說話,她接受不了戚丞鈺,更別提要去接受一個孩子了。
怕她因為這事兒有壓力,榮夫人就不提了,但柏悅的心情卻無比的低落。
原本晴朗的天氣也突然變得陰沉起來,有些風雨欲來的預兆,榮夫人便帶著柏悅回了病房。
二人才剛到病房,外面就下起了狂風暴雨。
榮夫人擔心風雨吹進屋內,就去關窗戶,卻在合上窗戶時,瞧見了樓下的一個熟悉身影。
她動作生生的頓住。
柏悅見她遲遲未動,就走過去問,「要幫忙嗎?」
榮夫人一臉驚慌,想說不用的,卻見柏悅的臉色已經變了。
她也瞧見了樓下那個站在暴風雨里的身影。
「這雨下得這么大,他怎么不躲一躲?」榮夫人有些擔心的念叨著,「要不我讓保鏢下去勸勸吧。」
「不用!」柏悅一口拒絕,語氣無比的冷漠,還直接關上了窗戶,隔絕了一整個世界。
她面無表情的回到病床上躺下,便閉著眼睛不在說話了。
榮夫人原本也不想理會的,可她想著這個天氣·淋了雨,就算是鐵打的,也扛不住。
便默默地退出了病房,拿了雨傘下樓去了。
戚丞鈺也不知道自己林了多久的雨,他很冷,冷得身體不聽使喚,所以定定的站在那兒,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中途也有人來勸過,可他沒給任何反應,眼里好似看不見其他人一樣。
他就盯著柏悅病房的那扇窗戶……
柏悅關窗戶的時候,他看見了。
他也知道她看見了自己,心里甚至期盼著她能有所反應。
可……沒有。
她沒有任何的反應。
身體的冷抵不過心里的冷,沒人知道這一周他是怎么熬過來的。
吃不下東西,睡不著覺,整日整日渾渾噩噩著。
原來沒有了她,人生會變得這么沒有意義。
他顧不上已經亂做了一團的公司,甚至連孩子都顧不上了,只一趟趟的往醫院跑,就怕她突然想起他的時候,他不在。
「戚先生。」榮夫人撐著傘過來為他擋了一點雨。
無奈風雨太大,雨傘也就形同虛設了。
一些雨水飄在了榮夫人的臉上,讓她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在看戚丞鈺,渾身濕透了,雨下了多久,他便林了多久。
「我們談談吧。」榮夫人開口道。
戚丞鈺看向榮夫人,眼神烏沉沉的,竟沒有一點的光。
看得榮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又道,「我覺得有必要好好談一談,關於你,也關於小艾。」
她既提到了柏悅,戚丞鈺這才有了反應,默默的接過榮夫人手里的雨傘,為她撐傘。
兩人到了附近的亭子,那里雖不會淋雨,但卻很冷。
榮夫人只得長話短說,「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結果,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只能接受,就像當初小艾失憶了,一點點去接受自己是個沒有過去的人一樣去接受。」
戚丞鈺薄唇緊抿著,視線低垂,就那么盯著地上的水滴。
那些水滴,有的是從他身上滴落的,也有的是從雨傘上滴落的。
那些水滴掉落地上後,漸漸暈染開來。
一開始只是一小片,漸漸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然後成了一條微型的小溪……
戚丞鈺看得有些出神,但榮夫人的話,他也一字不差的聽了進去。
「任何事情,都需要時間去接受的,你得給她一點時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做這些,其實會給她造成困擾,造成壓力,反而會適得其反。」榮夫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她看得出來,戚丞鈺是個明事理的人,所以才想著來說服他。
「命里有的終須有,命里無的也不能強求,若你們之間真的有這個緣分,不管經歷了什么,你們始終會有個結果的,就像我跟小艾之間的母女緣分一樣,緣不盡,自然會有相聚的那一天。」
戚丞鈺想說點什么,可他好像失了聲,久久開不了口。
榮夫人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便拍了拍戚丞鈺的肩膀說,「你既跟小艾有這個天降的緣分,我相信命運不會這樣捉弄人的,不過你得保持平常心才行,小艾這兩天心情不穩定,醫生說這不利於她的病情恢復,我也勸過,可你知道,這段經歷對她來說太匪夷所思了,她接受不了很正常的,她需要時間,你就給她點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