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把她關到一個沒有窗戶沒有光的小黑屋里,不給水喝也無法求救。
要不是奶奶等到天黑都沒見她回家,打著手電蹣跚著步伐找來,她可能會死在那個像極了『地獄』的地方。
那些發生過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成為了郁舒童年里的陰影。
這個陰影一直伴隨著她,直到她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老上了市歌舞團,才掙脫了那道命運的枷鎖。
可陰影始終是陰影,她小時候常常會因為這個陰影做噩夢,醒來後只能害怕的抱緊自己,蜷縮在角落里,不敢哭不敢出聲也不敢求救。
她隱藏著這些情緒,比所有人都刻苦的練習舞蹈,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看到一點光芒。
也是舞蹈,讓她找尋到了人生的意義。
這幾年來,她減少了做噩夢的頻率,自認為已經好起來了,能積極面對人生了。
可只是這么一次曝光,就把她徹底的打回了原形!
她好似一下子被拉回了小時候那個瘦弱無助的自己,恨不得找個角落躲起來,用力的抱緊自己,來抵御這樣的黑暗。
但封盡臣不允許,他知道她害怕,所以一直用力的抱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郁舒的身體止不住的在顫抖,額頭也冒出了大顆大顆的冷汗。
臉色也變得很慘白,雙眸有些失神,嘴唇毫無血色。
「郁舒,郁舒。」封盡臣急忙呼叫她的名字。
可她好像沒聽見一樣,他只能一邊叫一邊輕輕的拍著她的臉,「郁舒,放松,別怕。」
郁舒沒有焦距的眼,有些空的看向他。
那眼神有些陌生,就好像不認識他這個人一樣。
「是我,封盡臣,你丈夫。」封盡臣鄭重的介紹著自己。
郁舒腦子里一片空白,根本無法去分辨他的話。
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封盡臣急忙捏著她的鼻子喊話,「呼吸!郁舒!呼吸!」
見郁舒遲遲沒有反應,他再也顧不上其他,直接給她做了人工呼吸。
他一口一口的把空氣渡給她……
在第二口的時候,郁舒總算有了反應,整個人驚呼一聲,才回過神來,並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封盡臣緊懸著的心總算踏實了一些,可他依舊感覺到了害怕,甚至是恐懼。
他不知道郁舒會有這么大的反應,看樣子應該是某種創傷後遺症。
郁舒眼神漸漸又了焦距,但依舊害怕得渾身顫抖,「封盡臣……」
她長了張嘴,艱難的叫了他的名字。
「我在!」封盡臣急忙握緊了她的手。
感覺到了他手掌的溫度,郁舒才漸漸好了一點,「我好冷。」
他便抱緊她。
「還是冷……」她輕輕的呢喃著。
封盡臣就把她整個抱到了懷里,並麻利的卷起了被子把她一整個裹緊,又用手機操控著空調把房間的溫度調高。
郁舒人還在顫抖著,但比剛剛要好一點,即使臉上依舊沒有血色。
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嚇到封盡臣了,開口就是道歉,「對不起……是不是嚇著你了?」
「不要道歉,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封盡臣強調道,「我們之間,不需要道歉。」
郁舒腦子逐漸開始運轉起來,她艱難開口,「網上的事,你也知道了嗎?」
「嗯。」封盡臣點頭。
郁舒感覺到了難堪……
那畢竟是她的人生污點。
封盡臣卻急忙說道,「我早就知道了,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郁舒微微錯愕的看向他。
封盡臣便解釋道,「在我們領證那天,我就知道了。」
郁舒怔了怔,忽然間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涌上心頭。
那種情緒讓她心里百感交集,哽咽著想說點什么,卻發現說什么都無法表達自己此時的感受。
她把臉埋進了封盡臣的胸前,抽抽噎噎著。
封盡臣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哭吧,哭出來會好很多。」
郁舒已經好久沒這樣痛哭過了,那種能在他人面前釋放情緒的行為,只在奶奶面前做過。
奶奶去世後,她就再也沒有依靠過誰。
即使之前已經在封盡臣這里感受到了很強烈的安全感,但都沒有這一次來得那么猛烈,那么清晰。
哭完之後,人的確會輕松不少,封盡臣就這么默默的陪伴著她,胸前一片濕·濡,他卻只剩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