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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產檢,封盡臣親自陪著郁舒去的。
他事無巨細又不厭其煩的跟醫生了解著郁舒的身體情況,又細心的記下醫生的叮囑。
反而是郁舒這個准媽媽顯得有些多余,醫生問什么她都是搖頭,然後指指身邊的封盡臣,「問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檢查結果非常的好,可見封盡臣把郁舒照顧得有多好。
兩人謝過醫生准備回家,出來的時候碰見兩個行色匆匆的護士。
因為走得太快,其中一個還險些撞到了郁舒。
是封盡臣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才避免摔倒。
護士也意識到自己險些撞了人,趕緊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郁舒擺擺手沒放心上。
可那護士卻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的壓迫感,這壓迫感正是來自郁舒身側那個男人的。
她們心虛的離開,走了幾步之後才小聲嘀咕,「嚇死了,還好沒撞到,真要是撞到了,咱倆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不是嘛,沒撞到那眼神都夠嚇人的了。」
「趕緊的,咱們得趕緊下去幫忙才行,聽說十七床鬧得厲害呢。」
郁舒跟封盡臣剛進電梯,那兩個險些撞了郁舒的護士也正好進電梯。
看到兩人在里面,她們明顯愣了一下,有些猶豫該不該進去。
還是郁舒按住了按鈕問,「你們不進來嗎?」
兩人這才悻悻然的走了進去,還不忘跟郁舒點頭感謝。
電梯剛下行兩層,又有護士從外面進來,跟電梯里這倆護士應該是認識,還打了招呼,「你們也是去十九樓的吧?」
「對啊。」
「聽說是十七床鬧得太厲害了,護士長讓我們全都過去幫忙呢。」
「我們也是剛接到的通知。」
「這十七床的天天這么個鬧發也不是回事啊,偏偏家屬也是個不講道理的主,真是難為我們這些護士了。」
「誰說不是呢,你說孩子沒了大家都很難過,可她非要怪這怪那的,弄得大家都很難做。」
「要我說啊,她這完全是報應!你們還記不記得她當時被接走時的情形么?那多神氣啊,她那媽還逢人就說她女兒是去享福了,馬上就要當什么正室太太了,我都以為是真的呢,結果這才不到三月,孩子就沒了,人也變得神經兮兮的,我還聽說,人家男方已經不給出錢了,連住院費都不給交了呢。」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我還碰見過她媽打電話跟男方那邊的人吵架呢,就是為了住院費的事,我還聽她罵原配,說她女兒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原配害得,是原配的陰謀詭計。」
大概是意識到她說得有點多了,立即有同事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電梯里還有其他人在。
這人才閉了嘴,電梯也到了十九樓。
幾人快步出了電梯,外面已經傳來陣陣哭鬧聲了,動靜挺大的。
郁舒聽到了熟悉的哀嚎聲。
她看向封盡臣,封盡臣握緊了她的手,面無表情的關上了電梯門。
郁舒抿了抿唇,到底是沒開口,默默地跟著封盡臣到了樓下。
初十已經停好車等著兩人了,封盡臣扶著郁舒上車,還沒關上車門,就有人從大門口沖了過來。
跑在最前面的,是已經許久不見的羅夢玲。
此時的她,身形消瘦,衣著襤褸,頭發也亂糟糟的,手里抱著個枕頭,一個勁的往外沖。
後面跟著好幾個追趕出來的人,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張朵。
「玲玲,你別跑,危險,玲玲……」
張朵穿著高跟鞋,壓根追不上胡亂跑的羅夢玲,還直接被絆倒在地,急得捶地,「你們快幫我拉住我女兒啊,快,求求你們了。」
羅夢玲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胡亂躥,看到封盡臣的車,就直接往這邊躥了過來。
封盡臣怕傷到郁舒,直接把車門給關上了。
羅夢玲沒能上車急的直拍車門,郁舒就隔著車窗玻璃,看著羅夢玲那張有些病態的臉,心里說不出的復雜。
張朵追了過來,試圖去拉羅夢玲,可羅夢玲卻像是失心瘋一樣,死死地抓著車把手不肯松開。
張朵往車子里看了看,依稀看到了郁舒的臉,表情一怔,下一秒也跟著羅夢玲一起拍打著車窗叫道,「郁舒,我知道是你,開門!把車門打開!」
「開門,開門!」羅夢玲也叫囂得更厲害了。
封盡臣動了動,緊張得郁舒急忙拉住他。
他回頭看向她,以為她是擔心他會傷害到羅夢玲母女。
卻不想郁舒說道,「我怕她們會傷到你。」
聽到她這么說,封盡臣只覺得心里一陣溫暖,他握了握她的手,「不會的,她們傷不到我。」
安撫好郁舒的情緒後他才下了車,張朵和羅夢玲正在發瘋呢,看到車窗打開,見封盡臣從車上下來,母女倆立即往他這邊撲了過來。
封盡臣已經把車門關上,並沒讓她們得逞。
「讓郁舒下來!我是她媽媽,讓她下來!」張朵一開口就是命令的語氣。
封盡臣卻不為所動,直接吩咐一旁的初十,「報警。」
張朵一聽報警,臉色登時一變,「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是郁舒的媽媽,我找她,你報什么警?」
「你阻礙到我們了。」封盡臣冷冷提醒。
「我找郁舒。」
「她不想見你。」
「我是她媽媽!」張朵再次強調!
可封盡臣的態度依舊冷然,「她沒有媽媽。」
張朵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不管怎么樣我們有著血緣關系這是怎么也抹不掉的!她必須得站出來幫她妹妹一把!宋家那一家人欺人太甚了!」
說起羅夢玲的遭遇,張朵就悲從中來,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