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五十九絡版結局(1 / 2)

相思系有時 金丙 6033 字 2023-01-25

趙有時從新加坡趕回來,接機的人是羅羅佳和翟閔的助手,翟母面色蒼白坐在車里,助手小聲對她說:「翟阿姨身體不好,剛才站不住,我讓她去休息休息。」

趙有時點點頭,坐進車里,翟母拉住她的手,力道有些大,顫聲說:「小時啊,閔閔出事了啊,他出事了!」

趙有時安撫似的拍拍她,說:「阿姨,翟閔沒事的,你放心!」

這些安慰翟母的話,趙有時也想用來安慰自己,可惜不能。假如翟閔沒事,那前一天她不會聯絡不到,從早上7點到晚上11點,她一直沒有翟閔的消息,電話關機,短信自然不會回復,打去公司找人,秘書竟然說翟閔出差,趙有時一直等到零點過後,才接到助理打來的電話,說翟閔被帶走了,那時她正在洗手間洗臉,手機不敢離身,聽完後雙腿立刻軟了,下巴磕在了盥洗台上。

回到公寓,翟母含淚說:「我早就讓他安安分分考個公務員,我不要他賺大錢,能養活自己就行,我有退休金,也不用他養我,可他就是不聽,他哥哥這樣,他也這樣,非要賺錢賺錢,現在把自己也賠進去了。小時,我就只剩閔閔一個兒子,我不能讓他出事啊!」

趙有時說:「我也不會讓他出事的,我現在馬上去打聽情況,阿姨你先呆在家里休息,我讓羅羅佳陪著你,她是我的好朋友。」

安撫完翟母,趙有時把助理叫到書房。

她把門關上,問:「究竟是怎么回事?」

助理說:「昨天上面突然來了人,翟總什么准備都沒有,我一直忙到晚上,後來翟總托人讓我通知你,我這才跟你聯絡上,現在公司對外的說法是翟總出差,沒人知道他出事,就只有個別幾個高層知情。」

「現在誰負責這事?」

「方律師那邊會去交涉,丁總和公司另外兩個高層會負責。」

趙有時問:「事情怎么會這么嚴重,產品質量問題應該不會到這個地步。」

「之前有孕婦出事,最近斷斷續續又有一些狀況,背後有人搞鬼!」

趙有時蹙眉:「有懷疑對象嗎?」

助理拿出手機搜索新聞,舉給趙有時看,沈朗偉已經撤資,動作迅速,似乎早已做好准備,助理說:「我查過,劉世奇准備跳槽的公司是時代集團,他當年因為貪污被時代解聘,時代用人嚴格,不可能把這樣一個人招回來。」

趙有時看完新聞,來回踱步,邊走邊支著下巴蹙眉,神態舉止像極翟閔,模仿得惟妙惟肖,助理覺得自己有點神經錯亂,晃了晃頭站直,說:「趙小姐,你別擔心,翟總只是去協助調查,他不會出事的。」

趙有時卻突然問:「丁總和你剛才說的那兩個高層,他們幾人的關系好嗎?」

助理一愣,許久都沒說話,趙有時果斷道:「翟總說過,你是他可以信任的人,我對居康集團並沒有太多了解,你告訴我,哪些是丁總的人,哪些是翟總的人。」

如今的居康集團,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翟閔和丁士磊是集團的創始人,八年時間,當中不知有多少藤蔓纏繞,趙有時不信任丁士磊,自然不會呆在家中干等,她聽完助理的話,有些驚訝,說:「那兩個人,是翟閔的師弟,當初是翟閔把他們招進『木子科技』的,沒想到他們現在和丁士磊交好。」

晚上她打電話給許寧,開門見山說:「讓楊哥聽電話。」

許寧一滯:「什么楊哥。」

趙有時說:「我有事,你別藏著掖著了,快點!」

電話換到楊哥手里,楊哥聽她說完,立刻道:「我馬上訂機票,我給你幾個號碼,你記一下,去找他們幫忙!」

處理完所有事情,已經夜深,趙有時留在翟閔家,等翟阿姨喝完一杯熱牛奶睡著後,她才回到卧室,翻來覆去睡不著,又沒東西能讓她分心,翟閔的卧室太干凈,甚至找不到生活氣息,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她才找到那種氣息。

亂七八糟的,有一些小本子、發票、雜志,還有一把手柄破損的黑色雨傘,趙有時認出這把傘是她買的,她摸了一下,余光看見雨傘下壓著一樣東西,她拿出來一看,眼淚洶涌而出。

金色的貓頭鷹發圈,兩元一個,曾經被翟閔用來綁過小石子,趙有時後來用了半年,買了新的發圈,這個舊發圈被她隨手擱在了「木子科技」的辦公桌上,翟閔拿去捆東西了,沒想到最後,發圈竟然還在。

抽屜這么亂,趙有時知道這是翟閔隨手放的,可是他隨手放,卻沒舍得扔,這么多年,她早已不綁馬尾了。

第二天下午四點二十五分,趙有時終於見到了翟閔,陽光正好,他迎面走來,看不見表情,趙有時奔向他,金色的光簾一點一點拉開,翟閔將她接住,狠狠抱緊,手心摸到她的馬尾辮,綁發的貓頭鷹發圈如此熟悉,他一言不發,只是又收緊了力道,若不是方律師幾人來打斷,他們可以在烈日下抱到天荒地老。

方律師:「翟總,回家再抱吧。」

翟閔拍拍趙有時,說:「走,我們回家!」牽起趙有時的手,坐進車里,到家都沒有放開。

洗完澡,翟閔神清氣爽,趙有時已聽完方律師的分析,問翟閔:「現在事情這么棘手,你打算怎么辦?」

翟閔把她撈進懷里,笑說:「能怎么辦,涼拌!」

趙有時推他一下,不好意思在方律師面前和他這么親密,商量完案情,方律師臨走前說:「這次幸好小時幫忙,還有那位楊先生,否則這次真會再耗幾天。」

翟閔摟著趙有時送走方律師,關上門,睨向趙有時:「你還把我媽送去了寺廟?」

趙有時說:「好不容易哄阿姨走的,我還拉了她的兩個小姐妹,王阿姨也陪著去了,你這事情有的忙,我不想阿姨整天提心吊膽。」

翟閔親親她,誇道:「聰明。」

「對了,楊哥說他明天早上飛回來。」

「打個電話,讓楊哥不用忙。」

趙有時說:「楊哥來,多個幫手好一點,公司楊哥也有份。」

趙有時堅持讓楊哥回來,並且將居康集團內部的情況分析得頭頭是道,翟閔最後總結:「我那助理還跟你說了什么?他知道的太多了,危險。」

趙有時知道他在開玩笑,把抱枕甩到他身上,翟閔接過抱枕,笑說:「長能耐了,沒錯,你分析的都對,這次就聽你的!」

他光著腳,把趙有時的雙腳勾住,用力一扯,把她拖近,然後抱住她的兩條小腿,躺在沙發上氣定神閑說:「真的別擔心,這次是我估算錯誤,沒想到會被帶走,本來沒想告訴你,但你每晚都會和我視頻,我怕你擔心,所以才讓人通知你。」

趙有時踢了踢腳,悶在沙發抱枕里面,說:「我把翟阿姨送去寺廟的原因,應該和你把我支去新加坡的原因一樣,我不說話,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想我擔心,我也不想你擔心,可是翟閔,我不是翟阿姨。」

翟閔沉默,半晌才有所動作,慢慢坐起來,拖著趙有時的腿,把她從沙發那頭拖了過來,趙有時像埋在沙堆里,翟閔捋了一下她的頭發,把她的臉掰過來,終於看到她的眼淚,眼睛通紅,鼻子也通紅,他把趙有時抱起來,摟住她,想到當年,趙有時失去親人,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有恃無恐,最終失去她,從氣憤到恍惚到害怕膽怯,他經歷過很多,終於明白她的感受,當年趙有時對蔣方瑤說:「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怎么可能,你是死了爸爸還是死了媽媽,你怎么可能知道?」他也認為感同身受不存在,誰也沒資格對別人說「我明白你的心情」,而今他懂了,這種心情能夠明白,當把對方當成另一個自己,認為自己是另一個對方,誰也無法失去誰時,這種心情會越來越明顯。

不是當初愛得不夠深,而是當初太年輕,年輕不是借口,年輕是響亮的一巴掌,實實在在,清清楚楚,非要被巴掌扇得跌倒幾次,他才能站穩,才能看清,那道巴掌一直在扇著他,就在他以為自己已經能成功躲避之時,現實卻不留情面,前不久的那次猶豫不決,又扇了他一回。

翟閔輕聲說:「當年你總是聊羅羅佳,她的名字很特別,所以她來面試的時候,我無意中聽見她的名字,就讓人事部把她留下來。我下定決心讓你回來,所以動用我的關系,讓梧桐巷提前拆遷,我還可以做很多事情,因為我有足夠的權力,我是居康集團的ceo,可惜,沈朗偉動動手指,就能把居康壓垮。以後我如果什么都不是,怎么辦呢?」

趙有時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回答說:「我也算許寧公司的半個老板,她沒批准我辭職,讓我參股了,她要拓展中國市場,以後我是副總,我也能抗。」

翟閔笑出聲,差點把眼淚都笑出來,他想,他再也不會被扇巴掌了,巴掌已經扇夠,他今年三十歲,再也沒有年輕來做借口,他愛趙有時,幸運的是趙有時仍舊愛他。

他何其有幸。

第二天上午,楊光從新加坡回來,中午幾人一起吃了一頓飯,楊光有看新聞,不聊居康聊趙有時,說:「那個姓周的,這幾天就要二審了,怎么樣?」

趙有時說:「我不擔心。」朝翟閔揚了揚下巴,「是吧?」

翟閔扯一下她的馬尾辮,笑得有些玩世不恭,「是!」

一審已過了將近一個月,二審很快到來,法院仍舊公開審理,周翊茜在垂死掙扎,又有點自取其辱,審判長宣布維持原判,並報請高院核准,周翊茜歇斯底里,被拖走前搜尋到趙有時,遠遠瞪視她,如果眼神能殺人,趙有時已經被萬劍穿心,趙有時含笑揚唇,無聲說了三個字,周翊茜目眥欲裂,大喊:「你這個賤|人,賤人——」

走出法庭,翟閔問她:「你剛才說了什么,我沒看清。」

趙有時雲淡風輕:「永別了。」

永——別——了,多有諷刺意味,她在嘲笑,也在可惜,似乎還有點不舍,這三個字體現著斯文的惡毒,翟閔大笑贊揚:「你學出山了!」

法庭外閃光燈閃不停,記者苦守一上午,就是等這一刻,一半人問案情,一半人問居康集團的事情,翟閔早已做好准備,派出集團六名保安來這里開路,三輛轎車等在那里,翟閔牽著趙有時坐上中間的一輛車,前後都是自己人,記者連跟拍都難,不一會兒,三車絕塵而去。

沈朗偉看到報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網上新聞登出的照片里,翟閔笑得肆意張揚,身邊的趙有時也眉開眼笑,負面新聞一大堆的居康集團,因為這張照片,而讓輿論有所回穩,ceo這么開心,那些新聞應該只是謠言。

沈朗偉冷笑,撥出一通電話,說:「孕婦生出畸形兒,多名客戶健康狀況堪憂,ceo卻不當一回事,知道報道怎么寫了?」

電話那頭收到命令,立刻著手去辦,沈朗偉看向電腦屏幕,眼神越來越冷,故意殺人案害時代集團股價大跌,他的太太被重判三年,他的臉已經丟盡,絕不會放過翟閔。

遠在寺廟吃齋的翟母打來電話關心,趙有時自然報喜不報憂,和翟母聊了一小時還沒聊完,翟閔有些抗議,索性奪過電話把趙有時拖到陽台吃飯。

大陽台上有玻璃桌椅,還有一座小秋千,趙有時坐在秋千上,抱著抱枕看翟閔點燃火焰冰激凌,一瞬間,粉白的冰激凌被藍色火焰包裹住,冰激凌球樣式簡單,灑上朗姆酒,即可燃燒,從沉寂到張揚只需要一秒鍾。

趙有時吃得太投入,翟閔問:「味道怎么樣?這是我第三次做。」

趙有時說:「雖然沒我做得好吃,但進步已經很大,你學出山了!」

這話聽得耳熟,翟閔想了想,又大笑起來,從她手里搶走一口冰激凌,趙有時哇哇大叫,這次換作趙有時要把翟閔扔下陽台,不過趙有時抱不動他,只能使勁把他往外推,翟閔半截身子倒在陽台外,看起來搖搖欲墜,樓下有人喊:「翟總……翟總……」

聽來緊張,趙有時嚇了一跳,立刻松手,翟閔乘機把她抱起來,往陽台外面湊,大笑著說:「數到幾松手?」

趙有時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但還是難免緊張:「你把π全部數完,小數點後面的全部都數完!」

這難度夠高,趙有時摟緊他,笑嘻嘻地等待著,余光不小心瞄到樓下的人,此刻那人又喊了一聲,翟閔沖他說:「上來!」話畢,開始說,「3.1415926……」

直到開門,還沒數完,趙有時抱著剩下的冰激凌躲在陽台上,終於看清來人,不由驚訝。

那人正是翟閔的師弟之一,也是與丁士磊交好的人之一。

「趙姐,吃冰激凌呢?」

趙有時愣了愣,趕緊笑著揮手:「是啊,我給你們倒茶!」

當年師弟來到「木子科技」工作,趙有時曾和他共事過,讓大家都管她叫「趙姐」,沒想到如今他這么自然得叫出「趙姐」二字,趙有時心中熨帖,泡茶格外用心,順手拿出兩碟點心,送進書房後坐到了翟閔身邊,師弟話語頓了頓,翟閔笑看一眼趙有時,說:「繼續。」

師弟這才開口:「丁總應該沒參與,但丁總確實有意接近過劉世奇,要說那些資料能清理得這么干凈,劉世奇一個人做不到,丁總有系統權限,能做很多事,而且能不知不覺完成。」

翟閔漫不經心問:「有證據嗎?」

「有。」師弟借用翟閔的電腦,登陸網盤打開幾段公司視頻,丁士磊進出那些地方的時間有些異常,確實能夠對應上。

翟閔說:「他手上一定有劉世奇的證據,他不會銷毀。」

師弟認同:「我會盡快查出!」

送走師弟,趙有時恨恨地打了翟閔幾下,質問:「無間道?」

翟閔說:「嗯。」

趙有時又狠狠地打他幾下:「你害我一直提心吊膽,有無間道你不告訴我?」

翟閔笑著摟住她:「你沒問,我怎么想到跟你說這個,你現在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

趙有時氣鼓鼓地跑回沙發,過了一會兒說:「丁士磊有異心,想讓你垮,但他不會讓最後落在他手里的居康集團出事,所以一定有劉世奇的把柄,是不是這樣?」

「你都已經知道,看來沒有問題。」

趙有時坐起來,認真說:「說服他。」

「沒那么容易。」翟閔雙臂搭在沙發靠背,懶洋洋說,「他准備了一年,終於等到了這么一個好時機,怎么會輕易放棄?」

趙有時好心情消失,突然想,電視劇里的那種狗血情節會不會發生呢,比如男配角用把柄來要挾女主角,她覺得自己想太多,還有點自戀。

兩天後,丁士磊約趙有時見面,這些日子丁士磊也會偶爾發來短信,有時會邀她吃飯,趙有時每次都拒絕,這次她鬼使神差答應下來,趕到見面的餐廳時,正好七點鍾。

餐廳環境優雅,丁士磊正裝出席,見到趙有時扎了馬尾辮,有點詫異,笑說:「我以為你不穿高跟鞋是因為腿受傷後有心理陰影,現在連頭發都扎了起來,怎么了?」

趙有時甩了一下辮子,笑道:「裝嫩,像不像讀書那會兒?」

「像。」丁士磊看著她笑,招來侍應點餐,席間只問她近況,知道她即將成為半個老板,舉杯恭喜她,說,「以後趙姐得改叫趙總,不敢小看你了。」

趙有時與他重重碰了一下杯:「丁總客氣了。」

丁士磊忍俊不禁。

趙有時等了一頓飯,飯吃完,丁士磊始終聊瑣事,她暗道自己果然自戀了,又想浪費一頓飯的時間卻一無所獲,好沒意思,接下來就有些意興闌珊,歸心似箭。

丁士磊終於買單,開車時問她:「不合胃口?我看你後面沒怎么吃,連甜點都不碰。」

趙有時說:「還好。」

丁士磊睨她一眼,突然往路邊靠,車子停下,趙有時問:「怎么了?」

馬路上車來車往,丁士磊扭頭看一眼對面的馬路,說:「記不記得你養傷那陣,我有一回送你去醫院?」

趙有時一愣,這才記起這段路正是丁士磊當初停車的地方,沒多久翟閔從對面走來,把她帶走,趙有時一言不發,丁士磊徑自說:「你說我跟翟閔五十步笑百步,當初是不是這么說的?我看著翟閔把你帶走,你一聲不吭地乖乖和他走了,我當時在想,誰是五十步,誰是百步,你為什么願意跟他走,卻不願意接受我半分。」

他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趙有時:「我在這里傻站了很久,最後想,為什么不能是我把你送回去,總有一天,我會把你送回去。」

丁士磊等著趙有時回應,趙有時卻始終不說話,連正眼也不給他,丁士磊說:「翟閔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司?」

趙有時終於看向他,丁士磊笑說:「這次我能全身而退,翟閔卻不能。」

趙有時問:「你想說什么?」

她問話的時候微微仰起頭,背後是路燈,照來有些朦朧,頭發扎起馬尾辮,干凈清爽似從前,丁士磊一陣恍惚,那時趙有時還沒與翟閔在一起,假如他當初早點動心,早點行動,現在是否一切都會不同,趙有時每晚依偎的人是他而不是翟閔?

丁士磊說:「假如讓翟閔選擇,你猜他會選你,還是選自己一手打拼的江山?」

趙有時笑說:「這個選擇他曾經做過,兩次。」

丁士磊知道她指哪兩次,第一次是五年前,第二次是官司期間,丁士磊說:「現在第三次,情況更急迫,你猜他會怎么選擇?」

趙有時不答,丁士磊拿出手機,開鎖,手指點在綠色的「電話」按鍵上,手機燈光幽暗,比路燈更添幾分迷離,他的手背突然一暖。

趙有時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小且軟,光滑白皙,指甲剪得干干凈凈,他微顫,突然不敢動。

聲音幽幽傳來,溫柔輕緩:「丁士磊,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唱歌的必點曲目?」

丁士磊看著,拇指有些癢,稍微勾上去,就能碰到趙有時的手,他回答:「記得,《年少無知》。」

趙有時突然念歌詞:「年少多好,貧困多好,一蚊積蓄足以快樂到廉價吉他抒發我暴躁,財富得到,年歲不保,捐輸不必講究,有回報人世間總會有異數。」她自嘲似的笑笑,「我還是不太會講粵語,不用唱的,念出來好奇怪,其實以前我並不理解歌詞,我只是獨愛這首歌的曲調,現在想來,這兩句歌詞很有意思。」

丁士磊拇指微微向上勾,終於碰到趙有時的手,他緊張地心頭收緊,臉上笑說:「我記得你最喜歡的不是這兩句。」

趙有時點點頭,這次清唱出聲:

「如果,命運能選擇,十字街口你我踏出的每步更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