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中午剛討,楊雲微干心再陪盧氏去拜訪其他府邸他借口身體不適將盧氏送回家,自己則徑直去了楊府,楊元慶之妻被封了從一品誥命,這絕對是一件轟動京城夫人圈的天大消息,她是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之人,她怎么可能把這件事壓在心中。
楊雲匆匆來到楊府,也不急著去見父親楊慎,而是直接來找鄭夫人,鄭夫人是楊元慶名義上的母親,那裴敏秋就是她名義上的兒媳,這種事當然要先告訴鄭夫人。
楊雲從前和鄭夫人的關系只能算是一般,沒有推心置腹那種關系,也不會見面如仇家,她之所以急著要把這件事先告訴鄭夫人,是想把她心中的嫉妒轉給鄭夫人,然後她心里就舒服了,總之,楊元慶和她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犯不著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進了鄭夫人的院子,卻正好看見楊積善之妻岳夫人在和鄭夫人說話,她便笑著走了進去,「大嫂,好久不見了。」
由干楊約去世,楊玄感作為長子便接管了楊家族長之權,而他又是禮部尚書,朝中事務繁忙,無暇過問家族細瑣之事,再加上他懼內,便把這些事交給妻子,這樣一來,鄭夫人便掌握了楊家的內外大權,一如當年的賀若雲娘。
楊素雖然早已去世,卻給家族留下了巨額的財富,上地、房宅、店鋪、山林、牧場以及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光放置錢和布帛的倉庫就有數座,這些巨額財富都被鄭夫人掌握了。
鄭夫人掌握楊家財寅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楊素最心愛的一件至寶,顧愷之的《洛神賦圖》獻給了蕭皇後,然後她的長子楊峻便被調回京,做了禮部郎中,次子楊嶸也成為虎牙侍衛。
財寶雖然重要,但遠遠比不上她兒子的前途重要,更重要是,財寶是家族的,而兒子是自己的。
這一兩年,娘家仕途得意,夫家大權在握,楊家上下人人拍她馬屁,鄭夫人的心情很好,今天楊積善的妻子岳夫人來找她,便是想求她把嘉善坊那座占地五畝地的中宅分給兒子楊巍,理由是楊巍已升為鷹揚副郎將。
鄭夫人卻不肯答應,那座中宅她早已想好給自己的次子楊嶸,楊巍只是一個庶孫,怎么能和嫡次孫爭宅?
她正板著臉不肯答應,聽見有人叫她,一回頭1只見八姑楊雲走進了院子。
岳夫人是商人之女,家中無背景,而楊雲的丈夫卻是朝廷首席內史舍人,地位崇高,對自己兒子有用,她便不理睬岳夫人,站起身笑著迎了出來。
「今天八姑怎么有空來了?」
她親熱地將楊雲迎進內堂,楊雲也不屑瞥了一眼岳夫人,連招呼都懶得打,岳夫人心中自卑,只得訕袖起身告辭。
鄭夫人冷冷道:「那座宅子很多族人都有要求,按照先嫡後庶,還輪不到你們,你就不要再提了。」
岳夫人心中羞惡,又不敢發作,只得轉身忿忿離去。
鄭夫人瞥了她背影一眼,不屑地撇撇嘴,「她有個兒子在邊塞當了軍官,她便以為自己了不起了,想要宅子,連嫡子都還沒有,還能輪到她,做夢吧!」
「她的兒子是胖三郎吧!」
鄭夫人哼了一聲,「不管是誰,嫡先庶後,這是楊府的規矩。」
楊雲對楊積善家的事情沒有興趣,她來是說誥命夫人之事。
「大嫂,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鄭夫人見她表情詭異,不由微微一愣。
「大嫂,你還記得元慶妻子之事嗎?」
提到『元慶』兩個字,鄭夫人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時隔多年,她依然最忌諱這個名字,鄭夫人冷笑一聲,「我知道,她不是沒有誥命嗎?堂堂的裴家嫡女,竟然嫁給一個私生子,連誥命都得不到,真是丟臉到家了!」
楊雲嘆了口氣,「可是……她今天得到誥命了。」
「什么!」
鄭夫人愕然,她臉上笑意消失,有些尷尬道:「她得了幾品?」
「大嫂猜猜看?」
鄭夫人自己是正四品誥命,那是她丈夫熬了二十年的資歷才得到,想到裴敏秋才十六歲就要得到從四品誥命,只比她低半等,她心中便極為不舒服,她微微撇嘴,「按理她應該得從四品才對,但她丈夫資歷太淺,我猜最多給她五品。」
她見楊雲搖了搖頭,不由愣住了,心中冒起一股酸意,「地莫非真得了從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