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程二人剛剛離開,一名侍衛從大門跑來。一直奔進內宅。
「司徒!」
侍衛大喊著跑去內堂。翟讓正在和王儒信、單雄信和郝孝德三人說話,聽見侍衛喊聲,翟讓怒斥道:「喊什么喊!」
侍衛嚇得不敢再喊,戰戰兢兢在門口稟報:「剛才李密派他的管家來捎話,他今天有點感恙,不能來。改天再上門賠罪。」
翟讓眉頭一皺,李密居然不來。他心中有種不妙之感,難道李密發現了自己有埋伏?
他目光向其他幾人望去。征求他們的意見,王儒信是翟讓的心腹謀士,他搖搖頭笑道:「我覺得李密若察現了什么,他必然會進行大規模兵力調動部署,但他沒有這樣做,說明他並沒有發現,卑職認為他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找個借口不來,這很正常,可以派人再去請。」
單雄信搖搖頭道:「他既然說他生病,再派人去請,他也不會來,除非是翟大哥親自去請,李密才有可能給這個面子,抱病前來參加壽宴。」
王儒信立刻反對道:「這個時候了,司徒不能去李密府,太危險。」
單雄信反唇相譏,「李密病倒了,翟大哥無論如何也要去探望他一次,就算今天不去,明天也要去,今天去了,反而能把李密引過來,明天再去,壽宴也結束了,翟大哥還有什么借口請來過來?」
翟讓也覺得單雄信的話有道理,李密既然生病,他是要去探望一下,今天不去,明天也要去,不如今天去,出於禮尚人情,李密也該抱病過來賀壽,只是王儒信的擔心也是對了,這時候去李密太危險了一點,翟讓一時有些猶豫,他看了郝孝德一眼,意思是讓郝孝德先去給他探探路。
郝孝德明白翟讓的意思,他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我和魏公關系一般,我去探望未必能看出什么名堂,他恐怕連內院都不准我進。」
單雄信笑道:「既然如此,還是我去吧!我能看出李密府的虛實。」
翟讓大喜,「那就一切有勞四弟了。」
。。。。。。。。
半個時辰後,單雄信回來稟報,李密確實有點感恙,但問題不大,完全可以抱病前來賀壽,更多是心中不舒服,所有托故不來,至於王儒信擔心的埋伏,完全沒有。
有單雄信的探路,翟讓便放心了,他立刻下令驅車前來李密府,探望李密的病情。
翟讓內穿細鎧,腰藏短劍,跟著管家向李密內院走去,單雄信、王儒信、郝孝德三人也一並跟隨。
「魏公怎么會感恙?」翟讓一邊走,一邊問道。
「是魏公一個姬妾先感恙,傳染給了魏公,這兩天府里都回避,所以魏公不想去參加司徒的壽宴,也是這個原因。」
「我們都是刀口上混命的,一點小病小恙不妨事,司徒太過慮了。」
翟讓呵呵一笑,走進了內院,這時,外面有人叫單雄信,「單將軍!」
單雄信停住腳步回頭問:「什么事?」
「你府上一名家人過來,說家里出了急事,家人就在大門口。」
單雄信對翟讓歉然道:「翟大哥,我去看看,馬上回來。」
「去吧!若家里真有急事,回去也無妨。」
單雄信轉身走了,翟讓繼續向前走,李密的後宅安安靜靜,看不見一個人影,他們走進一間院子,院子不大,只有半畝地,實際上是一個過院,院子里空空盪盪,什么也沒有,只有四面高牆和前後兩扇門。
翟讓等人剛剛走進院子,管家卻突然向後奔出院子,緊接著兩扇院門轟然關上,牆頭上出現了黑壓壓的士兵,足有數百人,全部端著弩箭,翟讓大驚失色,他知道自己上當了,伸手進懷拔劍,就在這時,一聲梆子輕響,四面牆頭亂箭齊發,盡管翟讓武藝高強,他也躲不過幾百支箭的密集近射,可憐翟讓一代英雄,被射成刺蝟一般,慘死在李密府上,郝孝德和王儒信以及幾名親衛,也一並死在院中。
牆頭一連射了三輪毒箭,才終於停下來,弩箭手慢慢散去,院門開了,李密從院外走了進來,他走到翟讓屍體前停下,冷冷笑了一聲,「非我不義,而是你先不仁,看在從前的情分上,我給你留一個全屍。」
這時,單雄信走進院子,單膝向李密跪下,「單雄信願效忠於魏公!」
李密贊許地拍了拍他肩膀,「你的功勞我不會忘記,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瓦崗軍的虎賁大將軍,翟讓所有家產我全部賞給你。」
單雄信搖搖頭,「單雄信並非是貪圖富貴,單雄信是想追隨魏公做一番大事。」
李密眯眼笑了起來,「說得好!我若為帝,必封你為王。」
這時一名侍衛進來稟報:「王伯當將軍已率五千士兵包圍了翟讓府邸,請魏公定奪。」
「好!告訴王伯當,願跟隨我之人,可寫下忠心書,不肯跟隨者當場格殺,再傳令蔡建德關閉城門,不准任何人進出。」
一場針對翟讓的清洗在洛口城內展開了,翟讓所有的心腹和親衛約千人全部被殺,翟讓駐扎在城內的十萬大軍也全部被李密接管。
李密隨即派人用翟讓的假信騙駐守滎陽的翟弘赴洛口城接受冊封,翟弘相信,率三百人前來洛口城,在路上被李密伏兵射殺。
盡管李密想以最小損失接管翟讓之軍,但還是數十名忠於翟讓的將領離開瓦崗軍,數萬駐扎在洛口外城的軍隊潰散,同時也在瓦崗軍中種下了猜疑的種子。
徐世勣因李密殺了翟讓而憤然離開瓦崗軍,在程咬金的一再勸說之下,終於決定跟隨程咬金北赴豐州投靠楊元慶。
李密鏟除了翟讓這個攔路石,他立刻整頓軍馬,率領三十萬大軍,兵分三路進攻洛陽,洛陽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