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彭城兵變(1 / 2)

天下梟雄 高月 1602 字 2023-01-27

韓致禮臉色大變,向後退了兩步,顫聲道:「殿下何出此言?」

「這是真實之言,韓參軍為何不愛聽?」楊元慶冷冷道。

「可是……可是……」韓致禮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不知該怎么說,如果是這樣,他的使命就失敗了。

此時楊元慶已經沒有心思再和他羅嗦下去,他走到十幾箱金銀珠寶面前,對韓致禮道:「這些財寶美女你都帶回去,告訴竇建德,既然他想下天下之棋,那就拿出一點下棋的魄力來,不要拿這些幼稚的東西來哄我,他若想要河北,把我擊敗便可以了,若他沒有膽量,那請他自己退出河北,天下江山,唯強者可居,我楊元慶是幾箱珠寶和幾個女人就可以打發的嗎?」

韓致禮滿面羞慚,躬身施一禮,便退下去了,金銀珠寶和少女也被他帶回去。

這時,裴青松上前笑道:「總管其實可以收下這些禮物,蒙騙竇建德,讓他以為總管真的有和解之心。」

楊元慶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那你是太幼稚了,竇建德是什么人,你以為他真的認為我會與他和解嗎?他不過是施緩兵之計,他要集中河北之軍,然後與我決一死戰。」

裴青松體會到了總管心中的不悅,嚇得他不敢吭聲,楊元慶不理他,他背著手凝視窗外,自言自語,「宇文化及竟然送竇建德如此厚禮,這倒是有趣了。」……

彭城郡蘄縣,宇文化及的十萬大軍駐扎在這里,而李密的十五萬大軍則駐扎在北面符離縣,兩支軍隊隔著通濟渠對峙,已經對峙了整整一個冬天。

宇文化及的十萬大軍駐扎在縣城之外,而文武百官和傀儡皇帝以及數千宮女宦官則住在縣城內,宇文化及將蘄縣封為陪都,又命人將縣城內的文廟修整一新,充作行宮。每天上午他都要在這里召開早朝,就算沒什么事,他也要在這里呆一個時辰,每天樂此不彼。

宇文化及還有一個念頭是想將楊廣的宮妃妻妾占為己有,他甚至打上蕭太後的主意,不過他的謀士柳慶卻再三勸他,蕭氏畢竟是大隋皇後,在軍隊和百官心中有很高的地位。他若敢輕動。恐怕將士會深以為恥而發生兵亂,或者會離心而去,他將無兵可用。這句話刺中的宇文化及的心事,他最害怕就是失去軍隊,更害怕兵亂。宇文化及只得隱忍住心中的邪念,找了幾名年輕的宮妃陪寢。

這天上午,宇文化及和往常一樣進城去參加朝會,就他他剛走沒有多久,十幾名將領便悄悄會聚到驍果副都統司馬德戡的後軍營大帳內。

大帳里,司馬德戡對眾人道:「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楊元慶已經奪取了幽州,並在涿縣大敗竇建德十萬軍隊,楊元慶席卷河北是遲早之事。他是擁隋而立,我們殺死了楊廣,他必然不會放過我們,我誅殺我們收買天下之心,而我們這位宇文公昏庸無能,貪財好色,他豈能是楊元慶的對手。必然會慘敗在楊元慶手中,此人我們靠不住,大家想想,我們還有什么出路?」

帳中十幾將領都是司馬德戡的心腹,直接參加了宮亂。逼死楊廣都有他們的份,眾人心中十分惶恐。七嘴八舌,有人要投降李密,有人說去投降杜伏威,也有人要投降王世充。

「大家安靜!」

副將趙行樞大聲喊道,他知道司馬德戡必然已經有了方案,才把大家召集起來,他對司馬德戡道:「請將軍告訴我們吧!我們該怎么辦?」

司馬德戡點點頭,對眾人道:「我們現在去投降任何人,他們都會用我們去討好楊元慶,我們唯一的活路就是隱姓埋名,躲在江南或者嶺南某處,過富家翁的日子,享受下半生,大家以為如何?」

眾人紛紛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方案,大家都在刀頭上舔血討生路,為的不過就是升官發財,既然升官無望,那發筆財去做富家翁也不錯,可是怎么發財,這是關鍵問題,眾人一起向司馬德戡望去,眼睛露出期盼之色。

司馬德戡見大家都被自己說動,便壓低聲音道:「我想大家都應該有數,宇文化及從大船內運出的珍寶裝滿幾百牛車,都藏在蘄縣城內,竟然被宇文化及一個人獨吞,我覺得這里面至少有一半都應屬於我們,我的意思就是奪回屬於我們珍寶,大家都發一筆財然後我們各自尋找出路,有了這些珍寶錢財在手,我們的余生足以享受榮華富貴,大家說怎么樣,干還不干!」

「干!」

眾人齊聲喊叫起來,眼中都露出興奮激動之色,司馬德戡連忙『噓!』一聲,低聲道:「我已經計劃好了,今天夜里我們帶兵出去,從西門攻進蘄縣,搶奪珍寶宮女,然後西門迅速撤退,找個地方分了錢財和女人,咱們就散伙。」

眾人興奮異常,躍躍欲試,司馬德戡找來十幾個大碗,倒滿了酒,每人將食指割破,每個碗里都滴進一點血,眾人端起碗一飲而盡,狠狠將碗摔得粉碎……

眾將領都帶著各自的發財美夢回帳了,留下司馬德戡和趙行樞兩人繼續商量細節,大營的空氣開始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在參加完商議的十幾名將領中,宇文導師是資歷比較淺的一個,他雖然也復姓宇文,卻和宇文化及沒有一點關系,他不過也是宇文泰一名家將的後代,他憂心忡忡回到自己營帳,在營帳內呆坐了半響,最後他終於咬緊了牙關,叫來一名心腹士兵,對他低語幾句。

士兵點點頭,悄悄離開了營帳,向前營的中軍大帳而去,在中軍大帳的偏帳內,柳慶正在替宇文化及批改奏疏,宇文化及身為尚書令總理政務大臣,他只會聽一聽朝務,也不會發表意見,最後把奏疏拿回來給幕僚柳慶批閱。

偏帳內,除了柳慶外。還有宇文化及的二弟宇文士及,他被兄長封為內史令,但事實上整日無所事事,這段時間他心情極為不好,自從宇文化及弒君後,妻子南陽公主便開始疏遠他,整整一個冬天,連面也不見。兒子宇文禪師也跟母親在一起。而不理他,這讓宇文士及的心情極為苦惱,他和柳慶的關系很好。時常找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