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不由分說的將卡塞進他褲兜。
就是這樣一個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舉動,卻頃刻間奠定了二人的關系。
畢竟人在絕望時候,任何一絲絲光亮都足以感動半生,即便只是螢火之光。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林青山打了個哈欠示意。
張小花的家住在市區一個叫「軋鋼公寓」的老小區。
無巧不巧的是這地方距離創城的「化肥廠家屬樓」只有幾米相隔。
這就叫命,倘若拆遷能把他家一塊囊括,或許此時他也不至於為了鈔票愁的直冒煙。
「上去坐坐吧?」
張小花指了指黑洞洞的樓道口邀請。
「成,正好我口渴了。」
胖子剛准備拒絕,突兀又改變了主意,他想看看這家伙的生活環境是不是真如同表現出來的那么糟糕。
倆人剛來到三樓,防盜門上的紅漆和門檻周邊貼滿催賬條的紙張就吸引了林青山的注意力。
「這是我媽單位很早以前分的房子,只有居住權,沒有買賣權,這些外賬全是我賭博時候欠下來的,其中有不少早就還了,只是我一直沒顧上清理。」
注意到胖子的眼神,張小花連忙訕笑著解釋。
「嗯。」
林青山沒有往下接茬。
不論多失意的底層小人物在看到希望的曙光後,都會或多或少的重拾尊嚴,諸如此時的張小花。
房子並不大,頂多也就四十多平米,緊緊巴巴的兩居室,看到陽台上晾著幾件大小不一的女孩外套,林青山好奇的詢問:「你有倆閨女?」
「嗯,大的剛上中學,小的才三年級,自從我負債累累,老婆跟人跑了以後,兩個孩子就全歸我照顧,說是照顧,其實就是給她們一個吃飯睡覺的地方,我現在連自己都活不起。」
張小花自嘲的替他倒上一杯熱水。
「吱嘎..」
這時,其中一間卧室的房門打開,兩個女孩躡手躡腳的探出腦袋,當看清楚是張小花後,倆丫頭這才哭撇撇的同時撲進他懷里,倆丫頭應該長期始終處於「被戰斗」狀態,即便看到父親,手里仍舊拎著掃帚和拖把。
「爸爸,今天又有人來砸門了,那些人罵的可凶可嚇人啦。」
「還在門口扔了好多碎瓶子,姐姐打掃時候,把腳都扎出血了,今天還有同學罵我是沒娘的孩子,媽媽什么時候才回來啊。」
倆孩子你一言無一語的呢喃,小小的眼神中遍布不安和驚恐。
一邊唏噓的嘆息,林青山一邊偷偷拿出手機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