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給你匯過去的錢收到沒有?開春以後找村西頭的張瓦匠給咱翻蓋一下房子,咱也享受一下村長的待遇,完事再找人給我大哥說門媳婦,他眼看四十五了,再不娶媳婦,你跟我爸死了都抱不上孫子。」
掏出自己沒有任何高科技功能的老年機,桶子一邊給千里之外的老娘打電話,一邊轉動腦袋在街邊尋找可口的宵夜攤:「不用擔心我,你老兒子最不缺媳婦,大姑娘小媳婦哭著喊著要跟我,等我干完這趟活兒,給你領個洋氣的城里媳婦回去。」
「兒啊,你可千萬別再犯錯了,我和你爹真等不起你。」
電話里老太太擔憂的叮囑。
「不能,我現在跟著大老板開車呢,對了,回頭我再給你們開台小汽車回去,也帶你們旅旅游、度度假,你不說一直想去我二姨他們屯子住兩天嘛,到時候老兒子領你去,往後你就等著享清福吧..嗯?干嘛啊?」
桶子正唾沫橫飛的暢想未來時,感覺到有人在後面拍他肩膀,條件反射的轉過去,等看清楚面前的人竟然是一個多小時剛剛打過照面的蕭灑時,他本能的張嘴就要喊。
「唔唔..」
蕭灑右手抬起,直接捂住桶子的嘴巴,接著右手從腰後摸出一把匕首,噗噗兩下刺入對方的脖頸。
浸紅的血漬頃刻間噴涌而出,濺的蕭灑滿臉都是,他卻不為所動,捂對方嘴巴的右手順勢下移,攙住桶子的腰桿,慢條斯理的淺笑:「不能喝少喝點,你看你咋又醉了,來,我扶你到路邊坐會兒。」
幾秒鍾後,蕭灑不動聲色的順著樹蔭離去,只剩下耷拉著腦袋,渾身如同痙攣似的桶子蹲坐在馬路牙子上,他一只手緊緊攥著電話,另外一只手試圖捂住不停迸出的鮮血,渾身的力氣仿佛被全部抽走,連抬起腦袋如此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實現。
「桶子?你怎么啦?說話啊?」
老年機里,老太太焦急的不停呼喚。
「疼..」
「想回..回家。」
桶子蠕動嘴角,像極了一條脫水的魚,聲音微弱到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
因為深夜的緣故,再加上附近的路燈比較昏暗,即便總有人從這個粗獷漢子的面前經過,但是誰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真是便宜他了。」
與此同時,凌厲得手的蕭灑拽開一台黑色「桑塔納」轎車坐進去,一邊拿面巾紙擦拭臉上的血跡,一邊沖著開車的熊磊抱怨:「在地下停車場的時候,你應該直接把我撞死,那樣我就不用再面對你這張令人作嘔的臉頰。」
「下次我努力。」
熊磊似笑非笑的呲牙,隨即看向醫院大門口道:「接下來是郭咆,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的報復會如此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