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多鍾。
錦城巴蜀醫院的干部病房。
本應該是肅清無比的走廊里,彼時卻人滿為患。
甭管民間的傳聞有多不堪,可何彪的地位畢竟擱淺那兒擺著呢,樂意不樂意,都得把面上的事兒走完,況且今晚上吳康突然被規,也似乎像是一場無聲的預告片,越是身處其中的人們,越清楚風向的重要性。
「老鄧你看你,來就來吧,搞這些形式主義干什么?待會走時候必須把你的禮物全部拿回去,咱們是同志,是平等的存在!」
「老領導,您多大歲數了,怎么還能因為我這點小傷小害連夜折騰呢?待會讓我司機把您送回去,不然我可生氣了啊。」
病房里,換上一身病號服的何彪整個人的氣息似乎都一下子變得孱弱很多,但仍舊特別和善的勸阻著來探望他的各方「親朋好友」們。
「老何啊,不論什么情況,如果有人膽敢傷害你這樣兩袖清風的要員,就必須一查到底,不論他有什么雨傘、大樹,我們這些同僚都絕對不能放過,你就放放心心的養你的傷,剩下的事情我們來辦,明天的會議,我來牽頭,首先談談咱們錦城的治安問題,如果沒辦法從根本上解決,我第一個引咎辭職!」
一個頭發謝頂的同事,緊緊攥著何彪的手掌開口。
「是啊,這些社會閑散人員確實應該好好治理一下!」
「不拿出相當的力度和手腕,他們好像認為咱們錦城自上而下都多軟弱似的。」
圍簇在病床旁邊的其他人連忙七嘴八舌的接茬。
「何哥,您沒事吧?」
正當何彪還准備再說點什么的時候,一道酥糯的女聲打病房門口響起。
老何聞聲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昂頭望去,當見到李濛濛和一個滿臉遍布肉疙瘩的男子出現時,他不自然的咧嘴笑了笑:「你怎么來了?」
「你說我親表哥,聽到你受傷了,我來探望你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
李濛濛搖晃著曼妙的水蛇腰走進來,隨手將果籃放到床頭,直接壓在別人送來的營養品上,雙手環抱胸前,似笑非笑的努嘴:「表哥是在談公事嗎?那我和我朋友先去門口等您,忙完了以後再喊我就是,你受傷了,總得有人照顧,我特意請假過來的。」
「老何你先忙,別的事情咱們電話溝通。」
「對啊領導,什么都不如身體重要,我們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