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遲到了,扣五文錢!」
看到陳錦姍姍來遲,負責搬運這一塊的管事張虎就忍不住訓斥起來,同時也是拿出本子在上面記下來。
「張管事,我這身體不舒服,所以遲到了,又沒吃造反,能不能讓我吃點東西再干活?」
陳錦摸著自己的肚子弱弱的問道。
「工廠有工廠的規矩,過了吃飯的時間就不能吃飯,你當這里是你家啊?」
「趕緊干活去,把這一車棉花送到2號廠房去。」
張虎不耐煩的說道。
這個陳錦,一看就是個有文化的人,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情,竟然淪落到工廠里面做搬運工。
人斯斯文文、大腹便便的,哪里是干苦力的樣子,但沒有辦法,上面交代了,他就是干這個活的。
聽到張虎的話,陳錦無奈了,他很想用高高在上的語氣狠狠的訓斥回去。
可是想到自己如果這樣做,到時候要在這里待十年,他又將到嘴的話硬生生的咽回去。
「啪~」
他一邊走也是一邊狠狠的給自己一個巴掌。
都怪自己嘴賤,都怪自己愛去當攪屎棍。
劉晉提出的政策有什么不好的,自己非要去反對,和滿朝的文武大臣為敵,得罪了所有人。
現在好了,到現在都沒有人給自己說一句話,給自己求個情,甚至在這里都沒有一個同僚前來看看自己。
如果有人來看看自己的話,自己或許可以借此調到一個輕松一點的崗位上面。
「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陳錦吃了的推著沉重的車子往車間內走去。
因為沒有吃飽飯的緣故,腳都很虛浮,一個不小心,整個人就重重的摔倒在地,痛的齜牙咧嘴。
「陳錦,你小心點,自己摔了沒事,要是將這車棉花給弄臟了,小心我抽死你。」
張虎看到這一幕,立即走了過來訓斥道。
「老子不干了~」
陳錦火上來了,自己摔的半死,沒有自己起來就算了,還被罵,自己堂堂五品的御史大人難道還不如這一車棉花重要?
「不干了?」
「你當這里是你家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張虎一聽,頓時就瞪大了自己的虎眼,接著狠狠的說道:「你要是不想干了,立即給老子滾蛋,看看你的樣子,哪里是想干活的人。」
「早點滾出去,我這搬運組還能夠更加省心。」
「趕緊滾!」
被張虎這樣一個工廠低級管事給罵,陳錦心里面的火氣就上來了。
他一向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普通的老百姓,自己可是讀書人,士大夫,又是五品的御史,高高在上。
要是在以前,他連正眼都不會看一眼張虎這種人,可是現在卻被張虎給罵,直接叫你滾蛋。
這讓他火冒三丈,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一起身,重重的一甩袖子,徑直就往廠門口這邊走去。
可是當他來到廠門口的時候,腦海里面又想起了弘治皇帝的旨意,頓時就又停下里,然後無奈的低著頭慢慢的回到了張虎的旁邊。
「怎么又回來了?」
「不是說不干了嗎?」
「沒人求你來做事,也沒人逼你做事,想要賺銀子,就要老老實實的做事。」
張虎看了看陳錦,頓時就忍不住笑了。
這個陳錦,四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沒看到廠里面的每一個人干活都很認真?
「張管事,我這初來乍到,還不懂規矩,還請你多多包涵、包涵~」
陳錦向張管事行禮致歉道。
「好了,廢話少數,去干活吧~」
張虎無奈的搖搖頭,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陳錦為什么又回來?
做什么事情不比做這個強,更何況,這個陳錦還是一個讀書人,能夠識文斷字的,最不濟當個老師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吧。
可是偏偏來這個工廠里面做這個搬運工。
張虎想不明白陳錦的無奈,他只能夠餓著肚子,繼續去搬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