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耀眼的你 迷塗君 1816 字 2023-01-29

極夜穿梭,穿梭於大街小巷,穿梭於黑暗與霓虹燈間,像在朝著月亮開去,月光在引路,顛簸的車輪在伴奏,是個正朝向明亮行進又充滿未知的旅程。

突然,他方向盤轉得加快,急速地左轉右拐抄近路,許蜜的肩膀和腦袋因慣性被撞得跟在坐過山車一樣,雙手同時抓住門上方把手都不解恨,牙都要咬碎了。

片刻後,車速穩下來,不再急轉彎,車燈照亮的前方是高速公路般的泊油路。

「你放松,已經甩掉他們一段距離了。」他察覺到許蜜的緊張,安撫她說:「放首歌聽聽?」

許蜜張了張嘴,發現嘴唇已經干得發黏,「你放吧。」嗓音也干干的。

他打開音響,下一秒車廂里就響起震耳欲聾的重金屬聲音,許蜜被震得腦袋嗡的一聲響,是芬蘭重金屬樂團nightwish的《sheismysin》。

這首歌太刺激了,黑暗又激昂,突然間就洪水暴發,完全沒有任何緩和的前奏和預告,上來就淹沒了岸上的所有聲音,包括心跳。

許蜜忙伸手關了音響,車廂重回安靜,她訥訥地解釋道:「這盤是我朋友給我刻錄的世界十大震憾背景音樂,還是別聽了,太吵。」

他卻說道:「不吵,聽著吧,音量調小些就好,你再緊張下去,晚上會失眠。」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同午夜電台男主播一樣性感好聽,但比男主播的聲音更柔和幾分,是那種哪怕是接到推銷電話都不想掛斷的好聽的聲音。

許蜜見過太多高冷涼薄的男人,在這樣的夜晚遇見這樣不冷漠偏有幾分溫情的男人,讓她覺得再夜跑一年都樂意。

視線劃過他調著音響聲音的手指,骨節分明而修長,許蜜第一次意識到她可能是個聲控加手控。

最重要的是中指無名指光禿禿很干凈,沒有戴訂婚戒或是婚戒。

音樂重新響起,主唱譽有「歌劇皇後」「金屬一姐」之名,真正當之無愧,大氣恢弘的歌劇唱腔,環繞得仿佛置身於歌劇院現場。

她唱:「leadastraythegazers。」

——所有見到你的人都被迷惑。

在這個逃亡般的夜里,點亮了許蜜心口處一度在黑暗中徘徊的名為怦然心動的火苗。

她心動了,更讓她暗自紅了臉。

她從未想過有一日她能在未曾看見對方模樣的情況下,單是手和聲音就讓她心跳加快,她……這是飢不擇食了么?

很長一段路,車廂里沒有交談,只有震憾的背景音樂,許蜜也沒有開口問滑到嘴邊的數個問題,這樣好的氣氛,該安靜的時候應當沉默,這是女人應該深諳的道理。

「到了。」他突然說道,然後剎車,停車,下車。

又一曲氣勢磅礴的《thedawn》結束,從死亡般的黑暗走向破曉,光芒穿過雲層照射大地,名為ale的樂隊,讓許蜜迷迷糊糊地覺著今晚像個夢境。

下車,是一處已經停了很多車的停車場,旁邊是個有漂亮的建築,外表看著像個博物館,燈火通明,隱約傳來交響樂的恢宏聲音。

許蜜是阜賓市土生土長的人,市里面的博物館都去過,搜刮著所有大大小小的記憶,都不記得有這樣一個博物館。

「這是個排練廳,除附近居民,只有圈子里的人知道。」他站在她身邊,臉頰依舊縮在帽子里,個子高大,連皎潔的月光都擋住了,邊說:「居民樓小區在前面,有一段路程,需要再跑幾分鍾,你還能跑嗎?」

許蜜會意點頭,「是不能把車開進去怕他們找到么,來吧,休息好了。」

他這次沒有抓她的手腕,跑在她前面引路,邊不時地微微側頭用余光看她是否跟上。

許蜜幸好有夜跑的習慣,否則普通白領一定會被他累死,她轉頭看身後,那兩輛車沒有跟上來,她猜測地問:「你是賽車手?你開得很快很穩。」

他言簡意賅,「不是。」

「那你是被高利貸追債?」

他仍舊兩個字,「不是。」

那就猜不到了,或許是他的私人恩怨,再問就是在打聽他的個人*了,萍水相逢,不能叫他對她產生不耐煩。

一路小跑鑽進小鐵門,小區里隔很遠才有一個幾乎沒有亮度的路燈,頭頂月光也變得淡了些,許蜜心想她真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竟然敢跟一個陌生人飆車這么遠,再來這偏遠地區,行在黑暗中,跟隨這道幢幢燈影去他家。

她膽子似乎大到有些蠢了,蠢得她後怕起來。

她悄悄地將腰包里的防狼噴霧取出來握在手中,努力記住跟他七拐八彎跑過的路,最後停在一個六層樓高的樓門前,他說:「到了,這里是回遷樓,我住二樓,不高。」

許蜜點點頭,嘗試用玩笑緩解緊張,「不用請我喝茶,來點兒白水就好。」

「呵呵。」他輕笑了一聲,聲音里像是有老師對頑劣學生一樣寬容的笑聲,「好。」

聲控燈亮起,他掀開地毯,拿出鑰匙,開門,開燈,「累壞了吧,我去給你燒水。」

燈亮,站在門口的許蜜頓時呆住。

簡潔得像臨時租來的房子,一套白色沙發,一個白色餐桌,以及一架純白色的鋼琴立在陽台邊兒上,地上鋪的是白色瓷磚,牆上貼的是白色壁紙,整個房間幾乎是刺眼的白。

「你是鋼琴家嗎?」許蜜幾乎可以確定他絕對是單身,「我用脫鞋進去嗎?」

「不用,進來吧。」他拿出電熱壺放到餐桌上插電燒水,邊回答她前一個問題,「我不是。」

他仍舊沒有摘掉帽子,背對她立在餐桌前,他很高,高得突然讓許蜜覺得很遠,如高山般可望不可及。

他語氣不冷漠,但他好似有些孤僻,還有些神秘。

「你一個人住?」許蜜若無其事地走近他,他卻敏銳的一個側身用背脊擋住她,抬手指向白色房門,「今晚你在這睡,房門上掛著鑰匙,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