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聚爬上牆頭,探頭望去,這里是秦家的前院。這是個花園式的前院,院子里栽滿了花草和高大的林木,庭院水榭在林間若隱若現,淡淡的白霧在樹林里漂浮著,樹木蔥蔥,幽深雅致。天色還早,打掃的人還沒起來,院子什么人也沒有,靜悄悄的。
其他敢死隊員紛紛把飛爪定在牆頭,手抓著繩子順著牆身滑下去了,敏捷得象猴子一般。孟聚學著他們的樣子,抓住繩子也往下滑,身子嗖地滑下去了。半空中,他的手掌卻陡然一陣刺痛,他不由得松手,整個身體重重地摔了下來,一屁股坐地上。他也顧不得屁股了,先看手掌,仔細一看,卻已經被繩子刮去了一塊皮,鮮血正從傷口里不住地滲出來。
好在沒人笑話他,先下來那個拿長劍的漢子還將他扶起來,低聲問:「沒事吧?」
孟聚起身活動,除了屁股摔得生疼和手掌外,其他地方都不覺得異樣。他道謝:「謝謝,沒事。真是出丑了。」
「讓我看看你的手——都出血了,你別動。」拿劍漢子飛快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往孟聚受傷的手掌上灑了點金瘡葯粉,然後拿塊布幫孟聚做了個簡單包扎,他的動作利索又迅速,一轉眼工夫就包扎好了。
「傷口得包上,不然等下你拿兵器廝殺時會疼得受不了——這幫人干這個,都是練過的,看他們的手掌,繭子都半寸厚,不要說抓根繩子,就是抓火炭他們都沒事。兄弟是第一次做敢死隊?這碗飯不好吃啊!」
這個拿長劍的漢子有一張憨厚的臉,眼睛很亮。他的年紀已經不輕了,臉上的皺紋里布滿了風霜,一雙大手穩定有力,象是個很有經驗的老兵。
孟聚心頭泛起了感激之情:「謝謝兄弟。請問尊姓大名?」
「我叫呂六樓,省陵署鎮標的兵長。你呢?」
「我叫孟聚,靖安陵署的侯督察。」
兩人才剛剛互通姓名,就這工夫,隊員們都翻牆進來了,那個刀疤臉軍官吼道:「快快快,磨蹭什么!去大門那邊!」
隊員們緊握著武器,沖向大門那邊。翻牆的地點離大門並不遠,轉過了一片樹林,黑色的大門赫然在目,大伙兒加快腳步,猛沖向前。
被腳步聲嘈雜驚動了,兩個衣冠不整的家丁從門房里跑出來,看到十幾個手持武器的漢子突然從樹林里沖出來,他們吃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前面的家丁喊道:「你們是干什么~」
刀疤臉軍官低喝:「殺!」他首先拿著軍刀斜沖過去,錯身時突然拔刀,刀光一閃,那個喊話的家丁腦袋已經飛在了半空,表情依然還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嘴巴一張一合著,好象還在喊著什么。
另一個家丁連衣裳都沒穿好,突然見到這么恐怖的一幕,他駭然張嘴,驚叫聲還沒發出呢,那魁梧的赤膊壯漢猛沖,狼牙棒向前一遞,恰好擊中了家丁的嘴巴,將他沒出口的慘叫連同舌頭、牙齒、下顎一起砸了個粉碎。「啪」的一聲裂響,腦漿和血肉飛濺,這家丁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腦袋已經不見一半,脖子上方只剩紅白相間的一灘血肉。
接著,兩個隊員沖入值夜的門房里面,只聽得兩聲急速的悶哼聲,他們又出來了,若無其事地說:「里面還有兩個,都還沒睡醒呢——收拾了。」
孟聚當了兩年陵衛武官,不是沒見過死人,但象現在這樣,轉眼功夫四條人命就在面前消失了,尤其被砸得那顆被砸得支離破碎的頭顱,黃白相間的腦漿到處流淌,地面和牆壁被濺得星星點點,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這一幕,給了孟聚極大的震撼。
看到那腦漿和頭骨的碎片,孟聚惡心得不得了,肚子里一陣翻山倒海,差點把昨晚吃的全吐了出來——好在沒真有吐出來,不然真是沒臉見人了。
陵衛敢死隊的凶殘,當真是名不虛傳。
孟聚臉色蒼白地對刀疤臉軍官說:「長官,卑職有話想說。」
那刀疤臉軍官濃眉一皺,悶聲道:「什么事?快說!」
「長官,我們是官軍,亮出身份,堂堂正正地命令他們投降就是了,不必多造殺孽。」
那軍官眉頭皺得更厲害了,肌肉在眉心擰成一團。他打量了孟聚一番,象是在看眼前的人到底是白痴還是在裝傻:「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部門的?」
「我叫孟聚,是靖安陵署的候督察。。。」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