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動手(1 / 2)

斗鎧 老豬 2474 字 2023-01-30

見不妙,邊軍中有人高呼:「結陣,結陣!生死不論情!」隨著呼聲,邊軍士兵紛紛聚攏,他們三五成群地組合,各個小陣相互掩護,隊列看似雜亂卻隱含規律。

邊軍陣勢一成,氣勢立即截然不同,「喝~喝~~喝~」亮的呼聲中,數百軍士們斜舉著齊眉棍棒齊步前進,步伐整齊,陣勢猶如一人般整齊前行,排山倒海,一股豪邁而壯烈的殺伐氣息撲面而來,聲勢逼人。

執勤武士隊平時抓賊都是習慣單打獨斗,少有群斗經驗。幾個執勤武士不知死活,舉著刀子就沖了上去想沖陣,那王北星是知道厲害的,急忙喊道:「退下,退下!這是七星破魔陣,不能沖的!」

但已經遲了,歷經沙場生死磨礪出來的殺陣豈是好惹,兩個陵衛兵退之及,被邊軍的陣裹了進去,一時間,四面八方砸來無數棍棒,打得他們頭破血流當場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被邊軍陣勢的威勢所懾,執勤武士們面露驚恐,紛紛後退。

孟聚一手握刀,道:「王隊長,如何破陣?」

「此陣無破,唯有同樣以陣相抗!」

兩人說話間,軍的前鋒沖了過來,人未至,一片棍影已鋪天蓋地地砸了過來。眼見邊軍結陣無懈可擊,孟聚連連退後閃避,心中暗暗叫苦,執勤武士們若說單打獨斗還湊合,但他們從沒練過沙場戰陣,倉猝之間拿什么去跟人家相抗啊?

突然,他靈光一動道:「王隊長,我退往林子那邊!」

王北星一愣,隨即大:「孟長官主意!」

靖安署地前院里有十幾畝林。樹木茂盛。草木蔥蔥。

孟聚領著執勤武士隊躲了進去軍後面緊追不舍。陡然見到一片黑黝黝地樹林。邊軍中領頭地急忙大聲喊停這時已經由不得他了。眼見東陵衛一潰如水。邊軍士卒們復仇心切。哪里肯停嗷直叫著沖了進去。

漆黑深夜里。樹林陰暗。枝條叢生。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地樹洞和枝條。士兵們一窩蜂地沖入在這種地方。他們本領再大也擺不起七星陣士卒們亂成一團。

王北星一聲高呼:「把丘八們打回去!」孟聚當先沖了過去。手起刀落倒了兩個邊軍。靖安署地陵衛們如狼似虎地殺出殺再起。因為叢林黑暗灌木叢生。地形復雜邊軍擺不起陣勢。棍棒在林子里礙手礙腳更是不好施展。邊軍措手不及。當場被砍翻了十幾個。剩下地急忙逃出了林子。

潰逃地邊軍在樹林外重新整隊。對著樹林破口大罵:「狗陵衛。有種地從狗洞里爬出來。是男人地。出來光明正大地打上一仗!」

王北星以同樣地聲量回吼:「丘八。有種地你進來!你進來。看大爺不收拾你!」

邊軍士兵污言穢語地破口大罵,想把執勤武士們激出去;但王北星老奸巨猾,他組織一群人與外面對罵,罵得更為刁鑽刻薄,惡毒無比。邊軍激人沒激起,反倒自己被激怒了,忍不住又沖擊了一次——結果更凄慘,在林子里,棍棒和陣勢壓根派不上用場,陵衛砍他們輕松得象砍番薯,傷了二十幾個後,他們再次狼狽地退出。

這下,雙方再次大打口水仗,但邊軍剛在樹林里吃了兩次虧,怎可能再進去。他們一陣嚷嚷說要放火燒林子了,一陣又揚言說要燒靖安署的官署,但無論他們怎么威脅,林子里的王北星就是一句話:「燒林子隨便,要燒屋子也請便,反正我們抓了你們長官,將來這個賠償總落你們身上——有種你進來,看大爺收拾你!」

僵持了大半個時辰,邊軍拿執勤武士隊沒辦法,潮水般退了去,臨走前拋下惡狠狠的一句話:「你們有種就躲那老鼠洞等著好了!老子回去操家伙來,你們等著啊!」

有機靈的陵衛跑到牆頭上張望了一陣,回來報告說:「長官,他們走了!」

「全部走了?」

「步兵走了,斗鎧隊還守在外面呢!哦,左邊又來了一隊人馬,有斗鎧也有步兵,好長的一隊!他們在那邊望著,卻沒過來也沒打旗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孟聚心下一沉,邊軍連連增兵,看來他們當真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趁著邊軍退走的空暇,靖安署忙著收治傷兵和修復缺口。孟聚正在前沿忙得不亦樂乎,王九領著一個氣喘吁吁的平民過來找他了:「孟長官,這個胖子不知是怎么進來的,藍長官讓我帶著他來找您,他說有要緊的事報告您。」

孟聚抬頭一望,原來卻是靖安署的江湖大豪朱全有。

「豬拱,是你?你是怎么進來的,不是說邊軍包圍了門口嗎?」

被王九帶著在黑暗中穿過大半個陵署,豬拱還昏頭昏腦呢,驟然見到一個外罩黑斗篷內披魚鱗甲的武官對自己出聲講話,他愣了好一陣才認出孟聚——眼前這個正在拭擦血淋淋刀鋒的武官與儒雅的青衫書生形象差得實在太遠。

豬拱抹著汗對孟聚點頭哈腰:「啊,原來是孟長官啊!您太威武了,小的真的還一時認不出來了……」

「噌」的一聲脆響,孟聚把軍刀插回了刀鞘,他漫不經心地說:「找我有事?」

一個簡單的收刀動作,豬拱卻是看得眼皮直跳。他是識貨的人,孟聚這個動作里透出了一股視人命如草芥的血腥味——看來今晚這位孟長官今晚殺人可不少!

「新總管什么都好,就是殺性重了點——將來在他手底下的日子怕是難熬咯!」

這個念頭在豬拱心頭只是一閃,他點頭哈腰說:「是是,按照大人您的命令,小的打聽到了晚邊軍出動了,很可能要對靖安署的諸位長官不利呢……」

孟聚指著破損圍牆、幾具屍和遍地的傷員:「豬拱,這就是你的消息?」

豬拱有點尷尬:「大人實們早打聽到了,可是邊軍出動得實在太快,他們封鎖了各個路口們想進來報信都辦不到。小的好不容易在後門那找到一個狗洞爬進來的。」

看著豬拱氣吁吁,渾身骯臟,滿頭大汗襟前頭汗濕了老大一片,孟聚笑笑,他正想揮手打他走,突然想到一件事:「豬拱軍都有哪些部隊出動了?」

「黑風旅和橫刀旅都出動了。」

黑風旅是申屠絕的部隊,他們會事是意料中的事——但橫刀旅可是易小刀的兵馬,他們也來湊什么熱鬧?

難道,二人狼狽為奸,也卷入了申屠絕的案子里?或,申屠絕與易小刀只是交情好在只是單純地幫他打抱不平?

「我聽說,有一路新來的兵馬我們左邊們是……」

「大人明鑒,他們正是橫刀旅的兵馬親自查探過了。」

豬拱吃力地蹲下了身子,在地上簡單地畫了一副地圖。他指著地圖:「這個方塊是靖安署條粗黑線是黑風旅的兵馬,而橫刀旅的人就在靖安署左前方。」

孟聚眉頭大皺,橫刀旅所在的位置很蹊蹺,恰好與靖安署和黑風旅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雖然他們至今沒投入戰團,卻給了靖安署很大的壓力。

「易小刀在搞什么鬼?倘若不關他事,他出來干什么?如果他有心參與兵變,卻卻至今未曾參戰。他態度曖昧,到底想干什么?」

申屠絕和易小刀麾下合兵已近靖安城里半數兵馬,倘若兩個旅的兵馬都卷入了兵變,孟聚問心自問,即使換自己是元義康,在面對魔族軍威脅的時候,部下半數兵馬都嘩變了,他唯一的出路也只有斬了肇事人—也就是自己——來換取叛軍妥協。

想到這一點,孟聚心情頓時大壞,更加堅定了跑路的決心,他剛打了豬拱繼續去打探消息,王北星又來找他了:「孟長官,能向您單獨稟報一下嗎?」

孟聚一愣,自動走到僻靜處:「王隊長,你說吧。」

王北星表情很沉重,他低著頭不敢看孟聚的眼睛:「孟長官,卑職慚愧。有件事必須要提前跟您說,您得有所准備:下次邊軍若是換了真刀實劍過來,我們的執勤武士隊怕是頂不住了——很抱歉。」

靖安署的執勤武士都是沒經過戰場的新兵,他們能抵擋數倍的邊軍到這種程度,老實說,孟聚已經覺得是意外驚喜了。

他溫和地笑笑:「王隊長呢,為了我惹出來的麻煩,讓大家受傷受累,我很過意不去,是我這個當長官的對不起弟兄們才是。弟兄們今晚干得很出色,我很滿意,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