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 新政(2 / 2)

斗鎧 老豬 6859 字 2023-01-30

「好的小方,你們就先跟著歐陽督察過去吧!歐陽督察是很有經驗的老軍官了,跟著他,你們能學到不少好東西的。」

看著眾人潮水般涌出去,孟聚如釋重呃,慢,還有一個站在孟聚面前,沒有走。

孟聚很客氣地問:小方,你有什么事嗎?」

方東偉問:「鎮督大人,請問。卑職想去什么部門都可以嗎?」

「呵呵,這當然,我說過的嘛!小方,你想去哪全部門呢?刑案處?搜捕處?內情處還是兼知處?這幾全部門各有特色,但都是很鍛煉人的,能學到真本領。」

「卑職想留在鎮督官署,不知可不可以呢?」

孟聚微微一驚:「你想留在我這?為什么呢?」

少年神情自若:「卑職覺得。孟鎮督您是有真本領的人,不但打仗厲害,處理政務也十分了得。卑職想擔當您的助手,跟您學東西,可以嗎?

卑職自幼習武,也熟讀典籍小知文識字,可以幫您起草文章和書信。當您的親隨、助記或者幕僚都行。不會誤您事的。」

孟聚沉吟一陣,最後還是搖頭:小方,你的確是個很優秀的年青人。但你們網從洛京過來,實踐經驗還是欠缺的。作為預備軍官,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增加在基層的工作經驗。

你說想學我,但我也是從基層做起的。我在洛京署當過護衛隊員。在靖安署當過刑案官和軍情主辦。這些不同的崗位,鍛煉了我的能力和見識,也磨礪了我的意志,為我的展打下了基礎小方,你還是先挑全部門熟悉情況吧,到鎮督官署工作,現在並不適合你,將來再說吧。

我會關注你的。你繼續努力吧!」

少年有點失望,他對孟聚深深鞠躬:「我知道了,謝謝您,鎮督大人!我會好好努力,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待!」

少年告辭而出,望著他的背影,孟聚嘴角含笑:雖然是世家子弟。但這年輕人還真是不錯呢,稍加培養說不定還真是個好苗子。

這群人走了,孟聚松了口氣。

他暗暗佩服自己真是英明。六七品官在洛京只能算打雜的,但在這里,一個權傾一方的陵署總管也不過是六品官而已。倘若把這么一批屁事不懂的小毛孩放進去當官,那原先的手下們不要造反了?

處理完一件棘手的事,孟聚也有點自鳴得意,他網想拿起文件繼續看。王九又敲門進來了:「大人小有位文先生求見您。」

聽到「文先生」三個字,孟聚微微一震,知道終於還是來了。他冷冷道:「讓他等著!」

「但門官說,這位文先生有著六鎮都督府的令牌

孟聚瞥了王九一眼,接觸到他犀利的目光,後者立即顫栗,他二話不說,調頭就出去傳令了一自從當上鎮督以後,無論對部下還是外人。孟聚變得越來越和氣,說話也越來越客氣,他越來越象一位成熟沉穩的官僚而不是一名驍勇的將軍了。

但這一刻,王九覺得,那位鋒寒似刀的「孟主辦」又回來了!

孟聚壓根沒有與拓跋雄妥協的打算。他也不打算見他的使者。他想著,受了這番折辱,對方也該知道自己的心意,該知難而去了。

不料連續六天,孟聚都接到通知:「那姓文的又來坐門房那了!」生氣之余,孟要也不禁佩服這廝夠能熬,夠鍥而不舍的。

到第七天,孟聚終於忍不住好奇了:「叫那姓文的進來一老子就不信了,他還真能舌燦蘭花不成?」

個書生跟著王九進來,他對著孟聚深深鞠躬:「後學晚進文漢章。參見東平鎮守督察孟大人。」

孟聚斜眼睥他,見這書生約莫三十出頭,樣貌端正,目光湛然,氣質儒雅出塵,氣度到還是可以。

他淡淡問:「文先生,你可是白身?如是白身平民,見官為何不跪?」

「啟稟鎮督大人,在下是有功名在身的,在下是太昌六年的舉人。按朝廷律令,有功名的讀書人,見官可以不跪,並非在下有意怠慢鎮督大人。」

「哦,原來還是位舉人老爺啊。真是失敬、失敬!」

說是失敬,孟聚臉上卻是連半分敬意都欠奉,他懶洋洋地說:「舉人老爺不忙著在家溫書備考,怎么跑我這邊戲要來了?」

文先生溫和地微笑著:「鎮督大人是明知故問了。在下的來意,想來鎮督大人應是早已知道的。」

「本官不知道,麻煩文先生不吝指教一下吧。」

文先生顯然很沉得住氣,孟聚在那故意裝瘋賣傻,他也不生氣:「其實,在下是受六鎮大將軍拓跋元帥委托而來,有要事要與鎮督大人商議。拓跋元帥盼著能與大人消除誤會,和睦共處。」

悖孟聚傲慢地從鼻子里哼出聲來:「原來是這事啊。我素來敬重拓跋元帥大人,同在北疆地頭上共事,我也不想與拓跋元帥為難。我的條款。想來元都督也轉告你們了吧?交出申屠絕和宇文泰讓我處置,前事一筆勾銷文先生此來,想必你是已經帶來了那兩賊的級?」

文先生搖頭:「並不曾。孟大人,您難道不覺得,您的條款,有點強人所難嗎?」

「強人所難?文先生,殺人償命,自古如此。申屠絕謀害葉鎮督,宇文泰企圖謀害我,我要他們性命。那有什么好說的?」

「殺人償命沒錯,但謀害葉鎮督的申屠絕已經逃逸,無從尋覓他的去處,連你們東陵衛都輯拿不到他孟鎮督,這讓拓跋大人如何交人啊?」

孟聚冷笑:「我們東陵衛是值拿不到申屠絕,但拓跋元帥肯定能輯拿到他的,關鍵是看拓跋元帥有無誠意罷了!

再說了,申屠絕逃了抓不到,宇文泰也逃了嗎?我可是聽說了。固倫城里,黑狼幫的大門可是跟六鎮都督府在同一條街上啊!」

「鎮督說笑了,宇文先生是正當商人,他怎可能逃呢?聽說了孟鎮督的事,宇文先生很驚訝,他說他一輩子也沒來過東平省,也跟孟鎮督無冤無仇,素不相識。孟鎮督說他企圖謀害您,不知究竟從何說起,有何憑據?莫不是誤聽道路人誤傳的吧?那些江湖謠言,如何能聽信呢?

孟大人是陵衛鎮督,自然知道朝廷刑律,控人謀害朝廷命官是大罪。拓跋元帥說了,只要孟大人能拿出真憑實據來證明宇文泰確實對您圖謀不軌,那他一定交人。絕無二話。」

孟聚一時語塞,黑狼幫懸賞他性命的事,豬拱和易先生都告訴過他,料來不會有假。但真要拿出實打實的證據來,孟聚還真是沒辦法江湖暗花懸賞,只是憑著口口相傳罷了,難道還會寫成白紙黑字到處張貼嗎?

不過拓跋雄耍賴不認,那孟聚也可以要賴,他臉一板,做出一副陰冷的樣子來:「既然兩個人都不肯交,那拓跋元帥就是沒誠意咯?既然沒誠意,文先生還找我作甚?難道打算消遣本官不成?」

孟聚越說越是憤怒,他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巨響,喝道:「姓文的,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本官為朝廷處理多少大事,是由得你來隨便消遣的嗎?戲耍朝廷命官,耽誤朝廷政務,你是活膩了不成?」

做陵衛日久,掌控生死大權,孟聚的官威也養出來了。他突然翻臉,一股凶悍煞氣徒然撲面,文先生頓時心里戰栗。

來之前,拓跋雄已經交代過他了,這姓孟的是個瘋子,做事不計後果的。自己可不要惹惱了他,當場被他砍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讀理。

他急忙起身躬身長揖:「學生豈敢來冒犯鎮督大人虎威?元帥差遣學生過來,雖然沒能答應大人您的條款,但元帥對大人也是有所補償的,定能讓大人稱心如意。」

孟聚一手按劍,昂頭哈哈大笑,聲震屋宇,笑得文先生心驚肉顫小臉色慘白。

「有所補償?好啊,這是好事一樁啊,我高興死了!不知拓跋元帥打算補償我什么?是黃金十萬兩,還是美女二十個?」

孟聚語帶譏諷,文先生只當聽不出,他訕笑著說:「鎮督大人開玩笑了,鎮督大人是當世無雙英雄,志存高遠,元帥豈會用那些俗物來褻瀆尊眼?」

「沒有黃金和美女?」孟聚笑容一斂,森然道:「文先生。我看你還是在消遣我啊?你這是瞧不起我,故意找我茬吧?」

他露出了雪白牙齒絲絲吐著冷氣,橫眉豎目,戾氣滿臉,凶惡得象准備擇人而噬似的。

文先生心里直叫苦,自己是來到了東陵衛鎮督府還是土匪窩?這孟鎮督聽說也是讀書人出身。怎么說翻臉就翻臉,做派跟那那些爛丘八一般無二?

「鎮督大人說笑了,學生縱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來冒犯大人虎威。

黃金美女此類俗物,固然是凡夫俗子所欲,但又怎放在鎮督大人此等凡人物眼里?」

「誰說我不喜歡黃金美女?你們只管拿了來姓文的,你今天交不出十萬兩黃金二十個美女,那你就是戲弄本官,就是藐視朝廷,就是與我大魏朝為敵,本官決計不會放過你!」

孟聚滿口胡說,亂扣帽子。文先生根本不敢接他嘴,他裝著沒聽見:「元帥認為,以鎮督大人此等人物,金銀財物只是小節,大展雄圖才是心中真正所盼,所以,元帥願提攜大人,供給大人您一展雄才的機會!」

「提攜我?」孟聚愣了下。他詫異道:「拓跋元帥糊塗了吧?我現在已是東平鎮督了,難道他要提攜我當總鎮不成?哈哈,莫不是元帥晚上美夢做多了,白天也跟著糊塗了,已把自己當大魏朝的皇帝了?」

孟聚說話含沙射影,文先生只當沒聽見:「大人說笑了,東陵衛總鎮是陛下欽點,拓跋元帥並無此權。」

「哈哈,你說清楚嘛。我還以為元帥當上了皇帝卻忘記通知我了一那,拓跋元帥莫非要「提拔,我當個旅帥不成?」說到「提拔」二字,孟聚特意加重了聲音,臉上滿是譏笑。

東陵衛的同知鎮督與邊軍的旅帥平級,都是五品官。不過孟同知鎮督手握兵權又監控地方。實權可比邊軍的旅帥大多了。倘若真的從東陵衛鎮督變成邊軍旅帥的話。那可是被貶職。

「孟鎮督又說笑了。以大人雄才,屈居東平鎮督已是委屈了。豈能還屈居區區旅帥。拓跋旅帥的意思是,倘若雙方和好,他想奏請朝廷,將大人提拔為東平鎮帥。」

「鎮件!」

孟聚嚇了一跳,他望著對方,卻是「嘿嘿」冷笑兩聲:「文先生,這次你可是真的來哄我了!北疆的規矩,都將以上軍職必須由皇族子弟擔當,就是國人貴族也很少破例的一更不要說各省的鎮帥了。

而且,東平鎮帥現已有人了,就是元義康都督,孟家人不是皇族子弟,不敢奢望此等要職。文先生,你打這種謊話來騙我,可是瞧著孟某人特別蠢,騙來好玩嗎?」

這次,孟聚的語氣更嚴厲了,一副立即就要翻臉動手揍人的架勢,但文先生卻不是很害怕了:不怕你凶蠻,就怕你沒野心,只要你有所求,那就不可怕。

「孟大人有所不知,這其中是有些關鍵的。朝廷之上,將來會有些變化。元都督這個東平鎮將,他是不會做久的,東平鎮帥的位置,很快就會出缺了。」

孟聚將信將疑,前兩天他還見過元義康的,那時瞧他,也沒半點想走的跡象,怎么拓跋雄倒是肯定他一定要走人呢?不過拓跋雄畢竟是朝廷大員,朝中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先知道消息,那也是可能的。

孟聚點頭,緩和了口氣:「即使元都督要卸任,但按照明廷的規矩,鎮帥的位置那得皇族來坐的。怎么輪得到我這華族?」

「呵呵,鎮督大人請放心。元帥既然提出了條件,只要孟大人您答應,他自然會有辦法讓您坐上這個位置。」

孟聚悶哼一聲:「你說的不清不楚,我如何敢答應?」

「元帥是皇族身份,一品武官,何等尊貴身份。他老人家說的話,孟大人您還不信嗎?」

「好啊,你讓拓跋雄過來。當著我的面說這句話,我就信了你!」

文先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強笑說:「大人又開玩笑了。拓跋元帥要料理北疆軍政事務。公務繁忙,怎么有空為這小事跑來一趟呢?但我是代表元帥過來的,我說話,自然就代表有帥的意思了。」

孟聚斜著文爽生!「拓跋示帥德高望重,我是很敬佩若瓦一一一象真說了這話,我自然是不敢不信;但文老兄你不是我孟家人刻薄,咱們是第一次見面,以前也沒打過交道,你讓我憑什么信你?老實說,我連你是不是拓跋元帥府的人都不知道!」

「我有元帥府的令牌在身

「你有令牌在身。只能證明你是元帥府的人,但元帥府屬員眾多,沒一千也有幾百人,難道隨便出來個掃茅坑的阿貓阿狗就能代表拓跋元帥了嗎?」

孟聚說得尖酸刻薄,文先生卻也無從反駁。他愣了一陣,問:「孟大人的意思。我要怎樣證明自己身份呢?」

孟聚推心置腹地說:「起碼你愕給我透露一下1拓跋元帥耍通過什么辦法能讓我做到東平鎮督吧?這是最關鍵的問題,不給說透了,我心里沒底,接下來的事根本沒法談,你說是不是,文先生?」

文先生想了一陣。咬咬牙:「也罷,既然孟鎮督不信,我就說透了吧:反正你遲早也會知道的,也就早幾天罷了。」

孟聚喜笑顏開:「是嘛,這才是爽快的好兄弟嘛。你說,快說!」

文漢章差點沒被氣哭了,這位孟鎮督還真是翻臉比翻書快,網才還在喊打喊殺呢,現在不知什么時候又變成他的」好兄弟」了!

他定住神,緩緩道:「大概一年前,朝廷上,御史台御史張彝向朝廷上了奏折,稱北疆是防御魔族的最前線,但一直武備空虛,兵源不足,建議從內地流放更多囚就來充實北疆

文先生沒說完。孟聚已是嗤之以鼻:「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呢,這個奏折早驛報了,誰不知道?流放罪囚以充邊疆,這是早就有的事了,張彝也不過老生常談罷了,沒啥新意!這事跟我們說的事有什么關?」

「鎮督大人且聽我說,驛報上所的,只是張彝奏折的一部分而已。奏折上還有一部分,那是秘密的,並沒有放在驛報上公開。」

「哦?還有什么?」

「張彝的奏折里還提到,北疆官員采取輪轉制,官員的任期只有三年。內地到那邊上任的文武官員都是抱著熬三年就走的心態,凡事應付,能認真履職的很少,對兵事和防務都是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消極應對,這才是這幾年北疆武備松弛的真正原因。」

孟聚知道,這位張彝御史說的是實情。北疆苦寒、貧癮又危險,那些被洛京指派來的內地官員確實是無心久留。自己所識的人中,葉迦南、慕容毅,還有自己網網接見的那幫少男少女們,他們都只把北疆當做自己官場進階的跳板罷了,來這邊鍍下金,撈飽了功勞就跑回洛京,誰都不願在北疆久留的。

「這位張御史還是有點見地的,不過這也是大家都看到的,不算什么機密,他用不著密而不宣吧?」

「大人有所不知。張御史提議,為了解決北疆官員無心任事的問題,他建議,對北疆文武官員,實行長期駐留制。」

「長期駐留制?那是什么意思?」

「張彝提議。將北疆官員的任職時間提到十五年,任期不滿,不許離開北疆轉任他職。這樣就迫使官員們不得不認真履職了。十五年的任期呢,敷衍是敷衍不過去的,拖也拖不了這么久,肯定要做些正經事才行。」

「這個主意。夠毒辣的!不過一年前的奏折,應該不礙什么事

「我們得到確切消息,朝廷最近已在秘密商議此事,很可能在近期就要實行了。我們估計,東平的元都督很快也會聽到這個消息了……

說完,文先生笑而不語,以目注視孟聚。

孟聚略一思索,立即明白過來。沒錯,皇族子弟到北疆來1大多只是為撈一筆資歷鍍金好升官罷了,但現在新政馬上要實施了,在北疆要熬足十五年,聽到這個消息,皇族子弟們還不嚇得魂飛魄散?他們肯定要趕在新政實施之前飛快地逃回洛京的。

這下,北疆的都將、鎮帥確實要空出不少位置了,也沒有皇族子弟肯來赴任,肯定要任命一批國人甚至華族將領來填補空缺的難怪拓跋雄這么有把握,能幫孟聚謀上這個崗位。

看著孟聚神色陰睛不定,文先生笑說;「我這可是提前向孟大人您泄露了朝中機密了,還望大人勿要外傳當然了1倘若大人無心久留北疆的話,最好也要早做准備了。」

想到要在這苦寒之地熬足十五年,孟聚也不禁顫栗,但看著對面文漢章那期待的眼神。孟聚卻徒然清醒過來:「這家伙在唬自己呢!他想用朝廷的新政把自己嚇跑,只要自己調離了北疆,拓跋雄不就少了一個。大威脅?」

「文先生,勞您費心了。恰恰相反,我在東平待得很舒服,不要說十五年了,就是待一輩子都無妨!」

「孟鎮督為國戍邊,壯志可嘉,學生佩服!對於拓跋元帥的意思,孟大人您的答復是。

孟聚哈哈一笑:「文老兄啊,你糊塗了?我不是早告訴你了嗎?」

「啊,鎮督大人,你的意思是

「交出申屠絕和宇文泰,我與元帥善罷甘休;否則葉鎮督的血仇,不要說一個東平鎮帥,就是六鎮大都督,老子都不稀罕!」

孟聚一字一句。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浸著深刻的恨意。

文先生臉色大變,網才聽孟聚的意思,像是對東平都督的官職很感興趣,他暗暗竊喜呢,不料對方口風一轉,自己竟是白白被他套了不少話出去。

他當機立斷,起身拱手道:「既然大人心意已決,學生也不敢多嘴,以免耽誤了大人公務。大人且自保重,學生告辭去也。」

孟聚斜著眼睛瞄他:「文先生讓我保重?你在威脅我嗎?」

文先生身子一顫:「不敢,純粹是臨別善意問候而已,別無他

「嗯?別無他意?文先生,你打算有什么他意啊?」

文先生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直冒,緊緊抿著嘴,卻是一個字不敢多講。

孟聚冷冷盯著他。也不說話,良久,他揮揮手,文先生如釋重負,長行告辭而出。

看著文先生慌張的離去背影,孟聚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這位文先生是個懂事的,眼見鎮帥的位置沒能誘惑住自己,他見機得快,立即告辭。一句廢話都沒有說其實孟聚已暗下殺機,只等文先生再凹嗦兩句。說兩句拓跋元帥勢大與其作對是以卵擊石之類說辭,他便要借機找茬翻臉的。可姓文的這么乖巧,一見不妙立即走人,倒讓孟聚沒了作的借口,漸眼睜睜看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