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 暴露(下)(1 / 2)

斗鎧 老豬 1985 字 2023-01-30

「先生,你我名為主臣,我其實把先生是以心腹視之的,不知先生有何為難之事?不妨說出來,說不定孟某能解決呢?」

孟聚說得很誠懇了,但文先生卻是恍若不聞,眼神呆滯,像是在出神。(.)過了好一陣,他才長嘆道:「也罷,學生承蒙主公厚恩,事情總要說個清楚的。

主公,您是知道學生出身的,學生昔ri在六鎮大都督府任事,頗受皇叔看重,常被召去咨詢備問,偶爾也有份聞知軍機。。。」

孟聚聽得一頭霧水:你突然這樣沒頭沒腦地跟我說起你在六鎮大都督府的事,莫非是在暗示你其實是個很念舊很顧情義的人,所以你現在是良心發現懷念舊主了?不過,拓跋雄都掛了快一個月了,你才突然傷秋悲chun起來,未免也太遲鈍了?

「是啊,是金子在哪里都能發光,先生大才,無論到哪里都會脫穎而出。人非草木,拓跋皇叔昔ri對先生有栽培重用之恩,現在他人去了,先生有些懷念,那也是人之常情,這說明先生重情重義,我自然不會責怪,先生放心就是。」

文先生愣了下,隨即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主公,你想哪去了?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那時候,我在六鎮都督府,也知道了一些機密事宜。」

說到這,文先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目光炯炯的看著孟聚:「有一次,在朝廷過來的公文里提起一事。說是在我北疆的將領中,藏匿有一名南朝鷹侯,代號『破軍星』。那次。拓跋皇叔特意召集我們府內眾位幕僚商議,商討如何將這名鷹侯找出來,但最後。因為線索太過模糊,實在無法偵辦,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了。」

孟聚心中一震,面子上卻是不動聲se:「破軍星的事,我也知道一點消息。東平葉鎮督還在世時,她曾跟我提過這事,後來,先總鎮白公也曾跟我提起這事。讓我用心留意——先生,你繼續說。」

望著孟聚,文先生苦笑著搖頭不說話,那詭異的笑容,讓孟聚一顆心直往下落。

「先生,你這樣看著我,那是什么意思?」

「主公。你真的還要我繼續說嗎?」

文先生還是搖頭苦笑,他遞過來一份封好的文檔,站起身:「主公,前幾晚王虎所部斥候巡夜時,抓到一群形跡可疑的人。在他們身上,我們的士兵搜到了一些文件。王虎不識字,直截把東西交給了學生,我一直沒空,直到昨晚才打開了隨便看了兩眼,然後。。。然後學生就睜著眼睛一直到了天亮,再也睡不著了。」

文先生苦笑著,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主公,東西我就先擱這里了,您慢慢看,學生先回去睡個回籠覺了,實在太困了。」

文先生說話的時候,孟聚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他起身作勢離開,孟聚才抬手,攔住了他:「先生且慢——這里面,到底是什么?」

文先生站住了腳步,他搖頭:「學生不敢說,學生怕被亂刀砍死。」

「先生,你糊塗了。以我現在的身份,還有擔不下來的?難道還需要殺人滅口不成嗎?」

「主公說的倒也是。。。」文先生想了一陣,嘆道:「是啊,學生知道得太多,現在想走,確實也太晚了。」

說著,文先生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戳了戳案上的封袋:「學生昨晚看了,里面有幾份東西,一份是南朝仁興帝頒給主公您的聖旨,一份是南朝兵部的命令——兵部的命令我還沒拆,里面說了啥,學生就真不知道了。學生只看了聖旨,仁興陛下對主公很是看重,冊封你為兵部右侍郎、征北將軍、北邊軍務鎮守使——主公,王虎不識字,這些材料,只有學生一個人看過。學生的家人,還請主公看在學生為主公效勞略有微功的份上,多多照顧了。」

說話的時候,文先生的表情始終保持著平靜,語氣也是一本正經的,孟聚也不知道他是開玩笑還是真的相信自己會殺人滅口。

孟聚尷尬地笑笑:「先生開玩笑了。先生有恩於我,有大功於我東平軍,無論我什么身份,我對先生的尊敬都始終不曾改變的,怎可能有一指加害於先生呢?對這個,先生該相信我的。」

孟聚說得真摯而誠懇,文先生微微動容。

兩人面面相覷,沉默了好久,文先生才小心翼翼地問:「主公,那,你真的就是那個北府的鷹侯『破軍星』?」

「『破軍星』不是我。先生你也是知道的,當時我只是剛到北疆的小人物,哪里夠資格被稱得上高級軍官?」

「是的,時間上確實對不上。你是漢人,當時拓跋元帥確實也動過主意,想把破軍星的罪名硬安在你頭上,想用這個借口除掉你。後來還是學生勸阻了他,學生告訴元帥,早在太昌六年朝廷就有通報說北疆軍官中藏有南朝鷹侯了,而主公您卻是太昌八年才到北疆來的,這個時間上明顯對不上。拿這個借口來殺人,朝廷那邊絕對過不了關的。」

文先生吁了口氣:「好在我當時說服了皇叔,不然現在也沒有緣分能侍奉主公了。主公,我看南唐李功偉的那份聖旨,那意思。。。像是主公你很早就開始為南唐效力了?」

「沒錯,我十五歲加入北府,現在是江都禁軍的鷹揚校尉。」

文先生蹙眉望著孟聚,眼神很是異樣,像是在看著什么奇怪的東西一樣。

「主公胸懷大志,遠超凡俗,非常人自有非常人之行事,南朝源自劉漢正朔,倒也算得上正統,但避居江東已有三百年。遠離中原菁華文明,偏安ri久。。。不過那時主公還是個少年,心智尚未成熟。傾慕南朝,倒也是不足為奇,只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