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秉著呼吸等待著他的答案。
卻不想……
他注視著她,輕淡而平靜地吐出,「我剛剛已經回答過,當時,我並沒有在美國。」
她還想說些什么,可是唇齒是顫抖的豐。
最終,她沒有再開口。
房間里陷入沉默盡。
這沉默,好像鉛一般的沉重。
「那你告訴我,你當時在哪里?」即使得到他殘酷的答案,她依舊不死心。
「我想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他看著她,輕描淡寫地道。
她怔然地看著他眼中的淡漠,驀地,把頭轉向了一旁,心頭蔓延著一股窒息般的疼痛。
他平靜注視著她,跟著又說,「我以為知道你清楚,在這段婚姻里,你根本不應該有所期盼,所以,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擺出受傷的姿態,因為我並不虧欠你,清影……」
她沉默以對。
過了幾分鍾,占至維走到她的面前,緩聲道,「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她不想再跟他交談下去,但她現在居然使不出力移動步伐。
「如果你真的後悔了,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他突然開口對她說,「我說過我並不願意成為家庭里的暴力施展者,事實上,我也希望你最終可以尋覓到屬於你的幸福……而如果你在未來的日子里都以這樣的姿態面對我,我想,我並不允許,所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她怔怔地看著視線里的那個金屬裝飾品,沉默且蒼白地聽著。
「你的人生還有選擇,清影,你完全不必在這樣委屈的日子中度過。」他最後跟她說道。
她仍然沉默著,臉上沒有表情,也沒有反應……
他看不出她的心思,又道,「你可以跟我要求一個時間讓自己好好考慮一番,不必現在就給我答案。」
她的眼睛開始酸澀,迅速染紅……
「謝謝你……謝謝你這樣的大度。」終於,她竭力頂著哽咽逸出,下一秒,徑直轉身走向了房門。
占至維並沒有阻止她的離去,只說,「如果我剛剛說的話有哪里讓你不舒服的話,我可以離開。」
「沒有,你沒有哪里讓我不舒……」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身子轉向自己,打斷她沒有說完的話。他的力氣打到她沒有辦法招架。
無法隱藏,她蒙著一層薄薄水霧的赤紅眸光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她本能地想要掙脫開他,奈何他的手緊緊地攥著她。
「你在哭?」他深沉的雙眸研究著她,皺眉問道。
「沒有。」她怎么會在他面前哭呢?她才沒有那么不爭氣。可是,為什么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背叛自己?
因為她的眼淚,占至維沒有再說話。在他的印象里,溫清影鮮少流淚,第一次,他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她看到自己的眼淚沾濕了他的手。
「很抱歉我說話的方式可能有些直接,但我並無惡意要傷害你。」他是個謙謙君子,永遠都會注意自己的風度。
然而,她的眼淚,已經爬滿她整個臉龐。
占至維的目光沉下,似乎並不喜歡看到這樣的溫清影。
下一刻,溫清影掙開了占至維的掌握。
她飛速地沖出已經打開的房門,占至維根本來不及去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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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清影並沒有因此離開酒店,她只是來到酒店頂樓的天台,靜靜地看著這座已經處在安靜狀態下的繁華都市。
整座城市的燈光因為眼睛的朦朧而氤氳。
她腦海里不斷閃過占至維剛剛說的話——
我剛剛已經回答過,當時,我並沒有在美國。
我想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
他所有的話重復在她的耳際,讓她眼中的淚水再也無法控制,迅速地奪眶而出,沿著臉頰,一顆顆重重地敲擊著地面。
她並不允許自己這樣的脆弱,一遍遍地揮去眼角和頰上的淚水,奈何,每一次她把眼角的淚水拭去,眼睛里又會迅速溢出淚液。
終於,淚水控制住了,在她最後一次伸手准備把臉頰上殘余的淚液拭去的時候,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張白色的方巾手帕。
她一愣,轉過頭,赤紅的眼眸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的喬志森。
喬志森的身上帶著屬於他的瀟灑和不羈,看著她,「嗯?」指示她把手帕拿去。
她不知道喬志森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但現在,她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對喬志森遞來的手帕視若無睹,她徑直邁開了步伐。
倏地,喬志森的聲音傳
進她的耳朵里,「看來我的揣測是對的,占至維,他的確對你不怎么樣。」
她的脊背一僵,卻並沒有因此停步下來。
沒有料到,兩名穿著黑西裝的男人驟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她認出,是喬志森的手下。
在阻止她離去後,這兩名手下便迅速地退了開來。
她站在原地,能夠聽到喬志森朝她走了過來。
在離溫清影大概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時,喬志森看著溫清影纖瘦的背影道,「為了一個並不愛自己且心有所屬的男人,值得嗎?他是優秀,但這個世界不乏跟他一樣優秀的男人,且比他懂得放棄和珍惜。」
她並沒有回答喬志森。
「你已經為他流過血,現在卻又為他流淚,未來,你打算再為他付出什么?」喬志森的聲音天生低沉,此刻略帶清冷地道。
她閉起眼。「你說完了嗎?」
面對她的冷淡,喬志森並沒有回應。
這一秒,她沒有再理會喬志森那隨時可能上前的保鏢,兀自邁開步伐離去。
喬志森的兩名保鏢的確准備阻止,但被喬志森揮手阻止。
兩名保鏢這才退下。
喬志森凝視著溫清影的背影,深沉的眼眸逐漸地眯成了一條線。
……
在走廊上,她遇見了夏禹。
她正疑惑夏禹怎么會在走廊上,就見兩名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保鏢跑到了夏禹的身後。
她這才意識到,原來她剛才的行蹤一直都被夏禹掌握著。
夏禹受雇於占至維,所以很顯然,是占至維命令夏禹跟著她的。
所以,占至維是怕她會出事嗎?
他真是個大好人,被她禁錮在這段婚姻里,卻始終沒有為難過她,也一直奉行著對她的友善。
「老板娘……」
她知道夏禹開口想說什么,提前出聲打斷了夏禹,「你不需要擔心,我沒事。」
夏禹沉重地看著她,眼底充滿著真摯的關心。
她深吸了口氣,抬眸看著夏禹,問,「夏秘書,你老實告訴我,你的老板這次來紐約,是為了公事嗎?」
夏禹顯然不願意欺騙她,但又不忍心告訴她實情,在為難中,支支吾吾。
「所以,他並不是來紐約處理公事的?」
「不是的,老板他的確有公事來紐約處理……」夏禹急忙道。
「難道他沒有去看思俞,他這幾天一直都在紐約忙著公事?」
夏禹聽她這樣說,咬咬唇,把頭低了下去。
她看著夏禹,輕輕笑了一下,「好了,我知道答案了。」
夏禹難受地道,「老板娘,您不要多想,其實老板他……他……」夏禹實在很想為占至維說些話,但在腦海里過濾了一遍,卻實在找不出事實能為老板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