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毒酒(2 / 2)

小廝神色有些慌亂,「不是奴才!」

他轉身便進了門房里,躲在不肯出來。

子安深呼吸一口,轉身便回了去。

她直接去老夫人的屋中,剛進門,便見夏泉領著人出來,翠玉也站在了門口。

夏泉瞧了子安一眼,面無表情地越過。

藍玉姑姑走出來,冷笑一聲,「大小姐,你這去茅房去得可真久啊。」

子安沒說話,走了進去。

屋中的人仿佛連姿勢都不曾改變過,老夫人旁邊的茶幾上的茶水已經凝了一層茶末子,一口未飲。

玲瓏夫人見她進來,神色頗為不悅,「老夫人讓你抄寫佛經,你去了哪里?」

既然都在粉飾太平,子安自然沒有戳破,她規規矩矩地上前,「老夫人恕罪,孫女方才覺得肚子有些不適,便回了屋中找些葯服下,感覺好些便急忙趕過來繼續抄寫佛經。」

「那也應該回來說一聲的,你母親便不曾教過你禮貌嗎?」老夫人破天荒地發話了,神色籠著一層陰寒之色。

子安陡然抬頭,直視老夫人,「對不住,老夫人,子安確實沒有家教。」

家教兩個字,便把整個相府都牽涉進去了。

老夫人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但是沒說什么,只是揚了一下手,跟著子安進來的藍玉姑姑轉身進了內室,片刻便端著一個盤子出來。

盤子上放著一杯酒,酒杯是描花白瓷,邊沿鑲金,小巧玲瓏無比矜貴。

子安心頭警鍾大作,這杯酒,自然不是賞賜給她的美酒,這是一杯毒葯。

屋中的下人除藍玉與翠玉之外,都出去了,大門關閉,便連一絲陽光都透不進來了。

玲瓏夫人的臉上,漸漸地浮起了一絲淺淡的笑意,眼底的痛快之色,越發明顯。

老夫人眸光如毒蛇一般盯著子安,緩緩地道:「三天前,你公然悔婚,拒上梁王花轎,皇後震怒,必定會遷怒我們相府,這是你自己犯下的罪孽,不該連累父母家人,皇後娘娘恩賜於你,留你全屍,你飲下這杯酒,相府會對外宣稱,你是暴病身亡,可保你名聲,否則,一旦皇後娘娘降罪的旨意下來,便是你斷頭之日,你連全屍都留不得。」

子安心知,皇後娘娘如今不會再降罪下來,因為她已經找到了最好的懲罰方式,便是把她指給攝政王,讓她萬劫不復。

她看向夏丞相,原主的父親,平靜無波地問道:「父親也是這樣意思嗎?」

不管她承認不承認,心里始終殘留原主對夏丞相的一分父愛的渴望,今天相府打算把她與袁氏一同解決了,這般的絕情絕意,她只想知道,他心里會不會有半分愧疚和難受。

夏丞相眼底絲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與憎恨,悔婚一事讓他面子盡毀,還得罪了皇後與梁王,這將影響他的仕途。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夏丞相說完,便轉過臉,連看都不願意看她。

子安清冷地笑了起來,「好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玲瓏夫人站起來,搖著款款長裙來到她的面前,伸手取過酒杯,遞給子安,輕輕嘆息一聲,「作為你的庶母,我看著你長大,實在不忍心看到你有這樣的下場,但是,你得罪了梁王,得罪了皇後娘娘,勢必是活不下去的,還不如自行了斷,也算是為自己留了個全屍。」

子安沒看她,仍舊看著夏丞相,「陳二也是你們安排的吧?把她與陳二拿住,便可對外宣稱她果然偷人,那么在婚禮上甩出來的那一封休書便算不得是胡亂堆砌罪名構陷原配,看來,我悔婚的時候當著賓客說的那些話,並無作用,反而讓你們打蛇隨棍上,我失策了,相府,男盜女娼,一窩子的惡賊。」

老夫人怒道:「你再胡言亂語,也救不了你自己的性命,這是你自己找的,若你聽話上了梁王的花轎,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仗著丁點的小聰明,便想與整個家族作對?你也不免高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