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便真的成了胡歡喜說的那樣,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
慕容桀本來就喜歡喝酒,加上今晚聚賢居送過來的都是好酒,他自然不吝嗇自己的酒量,接受了一大波人惡意的敬酒。
被抬回新房的時候,他已經是走不了直線了。
臨時工喜娘梁氏在新房里,遞過來秤桿,笑著說:「新郎要給新娘子掀開蓋頭,祝賀新人百年好合,百子千孫,白首偕老。」
慕容桀伸手接過秤桿,轉了一個圈也沒辦法站穩,反倒是惹得身後一群人哄笑。
「去去去,新房不許這么多人進來的。」梁氏盡責地往外攆人。
「鬧新房,我們是來鬧新房的。」蘇青起哄道。
「鬧什么呢?耽誤事,快出去,快出去!」梁氏趕蒼蠅般揮手。
蘇青惡意地笑道:「就他喝成這個貓樣,今晚也鐵定是耽誤事的。」
子安捏了捏手指,這蘇青真欠揍啊,但是……忍。
慕容桀搖搖晃晃地轉身,拿著手里的秤桿胡亂地戳著,東戳一下,西戳一下,耍起醉劍來,大伙兒不敢還手,被他逼得退出去。
所有人出去之後,他一腳把門帶上,轉身看著紅蓋頭覆蓋著的子安,醉意頓消,露出狡黠的笑。
梁氏掩嘴笑道:「王爺是裝醉?」
慕容桀噓了一聲。
梁氏笑著福身,「好,看來這里不需要喜娘,我出去領賞去!」
忽地又轉身,從袖袋里取出一本書,丟在桌子上,「這是阿蛇姑姑給的,說是今晚讓你們閱覽。」
「拿走,今晚哪里得空看書?」慕容桀道。
梁氏又掩嘴笑著,出去了。
門被帶上,門口一大堆的人杵在那里,見梁氏出來,也沒退後,只是讓她走過,又撲了上去。
新房里,子安都快等到頭發都白了,還沒見他挪動半步。
忍不住掀開蓋頭,卻見他拿著那本書在看,還看得津津有味。
她咳嗽一聲,慕容桀嚇得一個激靈把書扔掉,清清嗓子,自顧自地說:「本王是得先掀紅蓋頭啊。」
他坐在床邊,坐在子安的身邊,雙手在膝蓋上磨了一下,忽地一手掀開她的紅蓋頭,露出那張已經半鐵青的臉。
慕容桀啊了一聲,「忘記用秤桿了。」
「要不要再來一次?」子安瞪著他,咬牙切齒地道。
慕容桀定定地看著她,伸手捏她的臉,「夏子安。」
「干嘛?」子安沒好氣地道。
「你真的活著回來了?」他眼底竟有些做夢般的迷茫。
「我難道是鬼?」子安這樣說著,語氣卻軟了下來,心頭開始慢慢地有一種東西漲上來。
慕容桀抱住她,把她擠入懷里,鐵臂環繞,幾乎把子安勒得呼吸不過來。
「之前蘇青說,你是因為太皇太後跟你說,只要你成親了,我就能回來,所以你才願意成親,是真的嗎?」子安伏在他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聲,輕聲問道。
「蘇青說的話你也相信?」慕容桀輕哼一聲。
「嗯?」子安抬起頭。
慕容桀看著她,漫不經心地道:「蘇青和蕭拓說的話都是不可信的,之前蕭拓還跟我說,你在被旋渦卷走之前,曾讓他對我說你喜歡我,難道我會相信嗎?」
他說得很不以為然,但是,褐色深邃的眸子卻一直盯著子安,看著她的反應。
子安怔了一下,呵呵地笑一聲,「是啊,他們的話不可信,都是凈胡說的。」
關於表白這個事情,打死都不能她先開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