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鍾文他們正坐在地攤上打牌，平時一群西裝革履的人此刻毫不拘束地團坐，都像是毛頭小子一般。

虞小白走過去脫了外套放在衣架上，挑眉道：「好好的桌子不坐，干嘛非得坐地上。」

顧楠煜也走回來，坐到了他原來的位置上，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咱們這叫接地氣，你來玩吧。」老袁給她挪了位置。

老袁的對面正坐著顧楠煜，那個位置意味著打牌和顧楠煜是對家，虞小白看一眼，顧楠煜垂著眼沒有任何表示。

虞小白一笑：「好啊。」

說著便走過去，和其他人一起坐在地上加入戰局。

牌局一共四個人，其他人跟在後面看著，虞小白一邊出牌一邊和其他人嘮嗑，氣氛很是開心，顧楠煜雖然話不多，但是偶爾還是會接別人的腔。

虞小白和顧楠煜是對家，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卻始終沒有一句話，甚至連眼神都沒對上一眼。

這么一圈打了下來，居然是顧楠煜和虞小白贏了。

老袁一直坐在虞小白身後看牌，見著這結果便嚷嚷：「你說這兩人，嘴上都不說話，打起牌來還是這么默契，是不是暗中對了什么暗號啊。」

其他人對虞小白和顧楠煜現在的關系摸不太准，但是顧楠煜追人追到了t市的事情總是知道的，此刻見兩個人氣氛還是不太對，便都存了撮合的心思。

顧楠煜這時候抬起眼來看了虞小白一眼。

虞小白卻是站起身來：「還是你們玩吧，我去歇會兒。」

「你不玩啦？」老袁問完虞小白，偷偷去看一眼顧楠煜的臉色，總覺得他的臉又陰沉了幾分。

虞小白走到一旁，和梓梓一起坐在沙發上。

桌子上擺著諸多吃的喝的，虞小白彎腰拿起桌子上醒好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微微抿了一口。

「這是老袁最後的庫存，被我敲詐過來的。」梓梓笑得很得意，「怎么樣，還不錯吧？」

虞小白點點頭，又喝了一口。

梓梓瞪眼：「嘿，沒人敬你你倒是自己喝上了。」

虞小白笑一下，舉著自己的杯子主動去碰了梓梓手里的：「先哀悼一下咱們梓梓最後一個單身的晚上。」

老袁的酒確實不錯，虞小白喝著有些貪杯了，她是酒量可不就是喝出來的，邊和梓梓聊天邊喝，不知不覺連續喝了好幾杯。

在房間里待得久了悶熱得很，兩杯酒下肚又有些燒臉，虞小白覺得身上熱得很，舉著酒杯起身，到陽台上去透透風。

地板上他們在打牌的依舊熱鬧，不知道什么時候顧楠煜被替換了下去，坐在他們後面的座椅上彎腰看著。

虞小白起身的時候看到了顧楠煜，他也回望了她一眼。

在陽台上被冷風吹了一會兒，虞小白清醒了許多，身體也冷卻下來。

扭頭准備進屋，看見顧楠煜站在陽台門後面。

見她看到了自己，顧楠煜只是很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後轉過身走到了里面。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虞小白還是忽略心頭怪異的感受，推開陽台的門走到里面。

不知不覺已經十二點多了。

梓梓站起來，挽著鍾文的胳膊：「我和鍾文明天還要早起，就先回去了，你們繼續玩吧。」

鍾文一邊給梓梓的腦袋上圍著圍巾，一邊對房間里的其他人說：「隔壁開了好幾個房間，要是玩累了你們可以去休息一下，明天早上記得去禮堂，別耽誤了喜酒。」

「放心吧，耽誤不了，趕緊走吧你們。」老袁一臉嫌棄地揮著手。

很快梓梓和鍾文就走了，房間里依舊熱鬧。

虞小白的手機這時候響起來。

房間里他們還在熱火朝天地猜拳喝酒，陽台上也站了人，虞小白看一眼來電顯示，舉步朝房間外走去。

虞小白接起了電話：「喂。」

電話是簡諾打的。

她自覺應該和這個小弟弟保持距離，但是想起上次簡諾因為腸胃不適，所以就算別說晚上十二點，就是凌晨三點的電話她也得。

背了良心債么。

「姐姐。」簡諾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之前的熱度在陽台吹了一會兒冷風早就消散了，虞小白現在只穿著單薄的毛衣，才剛走出房間就感受到了外面的寒意。

虞小白冷得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回頭看了一眼，隔壁是梓梓開好的房間，虞小白走近打開門，里面的熱氣撲面而來，已經開好了暖氣。

虞小白舉著手機進了房間，身體瞬間暖和了許多：「嗯？你胃好點了沒？」

簡諾沒有回答虞小白，只是問：「你什么時候回去？」

把身體靠在牆壁上，虞小白抬眼望著天花板，房間里暖黃色的燈光暈著她的眼。這良心債果然不好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