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雛苗(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602 字 2023-02-06

肖四郎吐了口唾沫,低聲咒罵了一句()。

「四哥,還在想著十哥的仇?」身邊的水賊遞過酒葫蘆。

「能忘了么,這十多天來,只要一閉著眼,老十就會來,哭著讓我給他報仇……襄安俞家,襄安俞家!」肖四郎咬牙切齒:「忙完手中的活計,我總得去襄安一趟,若不讓俞家滅族,我夜夜都睡不安寧!」

「兄弟們也都是如此,人手損了一半,可都是我們自家兄弟!」那水賊目中射出凶光:「依著兄弟們的性子,用不著等手中的活計忙掉就直接去做上一票,然後或是去投顧三麻子,或是去投霍山賊,都是逍遙快活。」

「蠢,投海賊或是霍山賊,哪里比得上我們如今逍遙快活,官府盯得緊呢!」肖四郎哼了一聲:「所以我才要去找宋保義,搭上了他們的線,兄弟們今後的日子才能長久。」

「那宋保義也不過是一個鹽梟,便是在揚州城有幾分臉面,哪里管得到我們巢湖來!」

「說你蠢,你便蠢得透頂,你以為宋保義身後就沒人么?」說到這,肖四郎不願意再談下去,一股焦躁在他心中翻動,他站起身來,一腳將那水賊踢起:「去看看陸老九回來了沒有,讓他去襄安打聽消息,這個時候也該回來了!」

他們口中的宋保義正是兩淮一位鹽梟,不過旁人只知道他是鹽梟,卻不知道這位宋保義身後有一位衛所的同知,若不是有官兵護著,宋保義哪能如此囂張!

這個世道,官和匪兵和賊,原本就是分不清的。

「四哥,四哥,老九回來了!」那水賊離開沒有多久,便屁顛屁顛地又跑了回來:「賊他娘的,四哥你在這擔心,那廝卻灌了一肚皮的黃湯馬尿!」

被稱為陸老九的是肖四郎的親信,他生性好酒,肖四郎知道他這毛病,不過現在卻不是計較的時候:「如何,打聽到什么消息了?」

「四哥,襄安沒啥動靜,那俞家前幾日一直忙著接待來自桐城的一個姓方的酸丁秀才,現今秀才走了,俞舉人去了揚州,據說是要尋人牙子買些奴仆,俞宜勤忙著帶人清理水塘,也不知要做什么,那個三房的小賊,還是每日里操演家丁,只不過現今他操演的不只是那群小兔崽子,整個俞家的家丁,一共三十四人都在他手中了()。」

雖然喝得滿臉通紅,陸老九打探的消息卻是不打折扣,肖四郎心中的焦躁稍平:「無為州呢,十郎他們都被送到無為州了吧。」

「也沒有動靜,我連夜將十哥的首績從城頭偷下來,葬在了城外,城中竟然也沒有反應。」陸老九滿不在乎地道。

「你……你將十弟的首績偷出來了!」肖四郎臉色一變,又驚又喜。

「是,葬在城外,等風聲過了,我引四哥去將十哥的首績遷到吉地。」陸老九打了一個酒嗝,訕訕笑道:「因為事情順利,故此小弟喝了些酒,還請四哥莫怪。」

「不怪不怪,你已經立下大功了,既然官府沒有什么動靜,那么我們就可以照與宋保義的約定行事了。」肖四郎大喜。

與私鹽鹽梟勾結,闖出一條路子,最不濟也可以帶著販私鹽的錢鈔回鄉當個富家翁,這可是事關肖四郎後半輩子的大事,至於為肖十郎報仇之事,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鹽梟中有的是橫行不法的亡命之徒,他現在人手有些不足,到時候還可以向宋保義借些人手。

「老九這次辛苦了,留在家中看守,狗子,去和宋保義的人聯絡,跟他說可以辦事了!」

狗子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撲了出去,很快就駕著一艘小船消失在巢湖之中。

肖四郎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招呼陸老九坐下:「老九,十弟失手的詳情,你有沒有打聽出來?」

此前肖四郎得到的消息都語焉不詳,不是將俞家家丁吹噓得個個武藝高強,就是將俞宜勤和俞國振說成撒豆成兵的妖人,從官府那兒得到的消息卻是一位巡檢帶弓手與捕快擊殺了眾水賊()。對這些,肖四郎是一概不信,但俞家三房的那小子俞國振與這件事有密切關系總是不錯的。

陸老九將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他是從襄安鎮那些少年家人口中得到的,自然比旁人得到的消息要真實些,肖四郎聽完之後臉色微微一變:那小畜牲竟然如此狡猾!

「俞家的那小兒真的只有十五歲?」

「虛歲十六,到年底就十七了。」

「這小雜種不能留,我定然要說動那些鹽梟,讓他們助我,將小雜種全家殺盡,將他本人剁成肉醬去喂狗……」肖四郎很不想承認,但心中卻不得不同意,俞國振確實足智多謀勇猛善戰,最重要的是,他才十六歲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