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振民以育德(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576 字 2023-02-06

「國振賢弟,你做得好大事()!」

能這般劈頭蓋腦說俞國振的,唯有方以智了。

「密之兄長這又是從哪兒得到了什么消息?」俞國振笑吟吟地道:「看密之兄長意氣風發的模樣,莫非要納妾?」

「胡說,你這是倒打一耙。」方以智哼了一聲:「休要顧左右而言他,我還在蘇州的時候,便聽說你賣種珠之法,虎丘之會後才回桐城,就聽說你在賣種珠之法時殺了兩個晉商,我匆匆趕到這邊,路上又聽說你殺了無為州判……你說你還不做得好大的事情()!」

他口中嘲笑著俞國振,話語里卻透著一股殷切的關注,俞國振心生感激,方以智急匆匆趕來,是怕他出事來幫忙啊。

不過可惜的是,他與方以智終究是道不相同,除非大變故,否則方以智是朱家皇朝的忠臣,當他與朱家皇朝出現矛盾的時候,必然要做自古以來某些人總喜歡大義凜然說的事情: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並無錯處,錯的是義,如今人認為的大義,未必就是真正的大義。

至少,為一家一姓復仇而將外虜引入中原,就絕對不是什么大義!

「此時之人,雖然已經家國觀念,但這種觀念尚不成熟,特別是在普通民眾身上,他們將外族入侵也只當成普通的改朝換代。」

心中想著這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俞國振向方以智拱手:「密之兄長高義,小弟愧受了。」

「我只是聽得傳聞,事情因果還不清楚,國振,能不能說與我聽聽?」

俞國振將事情經過約摸說過之後,方以智看著他的目光里滿是復雜。方以智覺得,自己結識的這位友人,每見一次,都會給自己完全不同的感覺。

初見時是博學與深刻,天文地理飛禽走獸機械物理,似乎只要雜學,他沒有不知道的,便是儒家經義,他雖然並不熟悉,卻也常有一針見血的妙語。再見時是多謀與膽略,擊捕王好賢一役俞國振狡計層出,以身為餌和將王好賢轉送出去,都是他謀略的展露。

可這一次,方以智覺得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俞國振了,膽大妄為?年少輕狂?無法無天?

雖然俞國振沒有明說,方以智還是判斷出,無為州的捕頭麻夜叔、州判聞全維,都是被俞國振一步步引入陷阱之中,最後喪了性命()。

「國振……你……」良久之後,方以智長嘆了一聲。

他確實有意將族妹方子儀許與俞國振,但現在他又有些猶豫了,俞國振展示出的這一面,實在讓他有些後怕。

孫臨是個不省心的,可現在看來,俞國振有的時候比孫臨更不省心。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所傷之人,自有取死之道。」俞國振道。

「若你不殺那范、王二家的代表,就不會惹來後邊的麻煩了。」

「哈哈,密之兄口是心非了,只要我賣出種珠之術得了那些銀錢,那么後來的事情就難以避免了。」俞國振不以為然:「那位州判在無為的綽號是聞錢味,可想而知,即使無范王之事,他也會另尋借口。」

「國振,這事終究是你錯了。」方以智眉頭一凝:「國有國法,若是你能倚仗自己足智多謀,玩法……」

「密之兄長,據我所知,你也有帶領豪奴在長街之上縱馬狂奔,視路人如草芥之時。」俞國振打斷了他的話語:「若我有錯,密之兄長便也錯了。」

此話一出,哽得方以智瞠目結舌,好一會兒才不悅地道:「國振,你這樣說是何意?」

俞國振這個時候也自覺有些失言,方以智畢竟是一番好意前來,他這樣說太過失禮。因此他拱手向方以智賠罪:「密之兄長,我年輕氣盛,出言不遜,還請兄長莫怪。」

「若是你所言有理,就是出言不遜我也不會怪你。」方以智面色仍是不豫:「便是我有錯,你指出就是,何必在我勸你時拿出來,這非君子待友之道()!」

俞國振啞然,他終究是後世來的人,講究的是隱而不發一發致命,和方以智比起來,他習慣了使用辯論之術,遠沒有方以智厚道啊。

「是小弟的錯。」想到這,他拱手道:「小弟將權謀舌辯之術,用在了密之兄長身上。」

他既然認錯,方以智也不再追究,只是苦笑搖頭。俞國振在他心目中一直是氣度恢宏的,沒有想到卻還有這樣的一面。

「總之,殺那兩人,實屬不智。」他回到原先的話題之上,從行囊中還拿出一封信:「這可不是我一人這般說的,家父、家妹都有書信托我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