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千秋一道統(六)(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621 字 2023-02-06

「史參議遣汝來,有何交待?」

不等史玉看清楚這大高個兒,那少年便已經開口了,神情很有些不豫()。

史玉當然知道,就在不到一個月前,自家主人還尋了借口,用鞭子抽了俞國振的堂叔。再加上史可法此前的交待,因此他回應得甚為恭謹:「參議老爺說,他此際公務繁忙,將於十二月十八日,來襄安拜會俞公子。」

若是懂道理的,這個時候應該立刻掠訝起身,遙遙行禮:「小子哪里敢當參議大人此語,應是小子前去拜望參議大人。」

但顯然,俞國振不是個懂道理的,或者說,他不准備講這種道理()。

「十二月十八日,也就是再過五日?」他皺著眉:「我年前正准備去應天府辦年貨,十二月十八日未必能見到我。」

「這個……」

史玉覺得很無奈,這小子不是有無為幼虎的綽號么,難道無為幼虎竟然是無為幼豬?

「那么俞公子何時有空?」略一猶豫之後,史玉又問道。

俞國振其實在猶豫,是否要與史可法見這一面。

他對史可法的能力並不認可,但對於其人品還是有一定信心,因此也很奇怪,他為何會凱覦俞家的印刷術。這原因,可不是高二柱用些販夫走牟流浪乞丐能夠打探得到的。

但他也不得不思考,史可法見他後立刻提出要他的人、要他的技術,他該如何拒絕。

史可法的脾氣性格,絕對會做這種事情在史可法這類官員看來為朝廷捐出家財、獻出家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么誰是朝廷?他們這些正人君子就是朝廷。

是朝廷,不是國家。

不能說他的想法錯誤,各人有各人的立場,在俞國振看來史可法連朝廷都代表不了,遑論國家。

「十二月二十六日吧衙門已經封印……」想來史參議到時也有更多的空余時間。」俞國振沉吟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

「十二月二十六日?」史玉重復了一遍這個時間,這時間離過年太近了,他不知道回報回去之後自家主人會是個什么反應。

無論怎么樣,都不會太高興。

「那就如此吧……」……小人告退()。」他施禮道。

同樣如果是一個講禮的人家這個時候就應該留客,但俞國振仍然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打賞都沒有。

所以史玉一出了細柳別院,便回頭啐了一口:「恁的小氣這家子人,活該……」」

說到這,他便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在他面前,兩個人抱著胳膊,正怪笑著看他。其一是高二柱,方才弓他入別院者,另一個說話的則是成年人他並不認識。

「你是什么人?」史玉喝道:「我是官拜右參議分守安廬池大四州史公諱可法之家人……」

「原來是史可法的家人,卻不是史可法本人……」那你在此囂張個什么?」

說話的是賈太基,他依舊是無為捕頭,雖然依律史可法可以管著他,但他還真不怕史可法。胥吏對官員當面恭敬背地里怪話,可真沒少說,莫說史玉不認識他的身份,就算認識,跑去尋史可法告狀,史可法也不好越過無為知州來找他的麻煩,這是完全違背官場潛規則的。

「你是何人?」史玉可是聽說過,俞國振在襄安肆無忌憚的事情,他與此前被史可法派來的幕僚,為何到了襄安雖然有些傲慢,卻不敢作威作福,桑因就在這,若是將俞家的火氣激出來,先砍了再報一個「為水賊所害」,就算史可法為他們復仇,那又有什么意義?

「你可以走了。」在賈太基身邊,高二柱冷冷地道。

與半年前的二柱相比,現在的高二柱顯得更加陰柔,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卻讓史玉覺得毛骨悚然,這個少年就象是一只毒蛇,潛伏在陰暗之中,當你看到他時,也是他暴起噬人之際。

所以史玉一句話都不敢說,直接就加快了腳步。

「小官人待人太厚,故此什么樣的東西都敢來襄安騷擾()。依我說,巢湖那么大,沉幾個人下去,根本無人知曉。」賈太基低聲嘟囔,可聲音卻恰好能被史玉聽清。史玉魂飛魄散,又加快了腳步,然後聽到賈太基肆無忌憚的笑聲。